他當成一個水性楊花、用情不專的女人。
“你!”他為之氣結,沒想到她會大方承認自己的變心,而且臉上毫無羞愧之色,反倒有些理直氣壯的感覺……
這真的是他深愛的那個女人嗎?為什麼此時她所有的言行舉止都變得如此陌生、無情,好像他從來都不認識她一樣?
不,一定有什麼他不知道的原因,他不相信溫柔婉約的女友會在這麼短的時間裡變了個人,彷佛突然被人抽換掉她純真的靈魂一樣!
“俞寧……”
“我要說的都說完了,希望我們能好聚好散,以後別再聯絡了。”她最後給了他一個微笑,一個令他痛徹心肺的美麗笑容,好像她已經準備好要開心地奔向另一個男人的懷中。
他甚至來不及拉住她,她便已帶著那抹嬌俏的笑靨翩然起身,無視於他臉上扭曲的痛苦與悲傷,輕快地踩著令他心痛如絞的步伐離開他的視線,毫無留戀地拋棄他們之間所有的承諾與愛情……
分手對她而言,竟是這麼輕而易舉的事情嗎?
他無法理解,也不能明白……
往後的一個星期,範晉軒夜夜難眠,在與她分手的痛苦中輾轉煎熬著,始終無法相信她會是這麼絕情的女人,總在氣憤她的同時,又忍不住想起過去她的種種溫柔和體貼,那些兩人間濃情密意的點點滴滴……
下著雨的夜晚,他再度來到她家樓下,按下電鈴,企盼能喚醒她蒙塵的心,不相信她真能輕易割捨掉這半年多來的感情。
時間在一陣陣大小交替的雨勢中流動了幾個小時,他依然不肯離去,堅持守候她的回心轉意,不肯就這樣放開他唯一深愛的女人。
趙俞寧從陽臺的角落偷偷望著他在樓下佇立不動的身影。雖然撐著傘,但小小的傘面根本擋不住一陣來勢洶洶的滂沱大雨,早將他淋得渾身溼透,他卻依然站在那兒,似乎是鐵了心要見她一面。
深夜十二點多,他已經在雨中待了快五個小時,她心疼得不得了,掙扎再掙扎,最後實在別無他法,只好親自下樓去趕他走……
她撐開傘走到他面前,發現他高大的身體在冰涼的雨水中微微顫抖,嘴唇也有些泛白,心裡真的好難受,好想衝上前去抱住他,給他一點溫暖——
可是她不能那麼做,只能讓指甲掐入手心,拚命壓抑那股心如刀割的痛苦。
“俞……寧……”他以發抖的雙唇喊著她的名字,感覺自己渾身發冷、頭重腳輕,但他還是很高興她願意下來見他。
他固執地相信她還是愛他的,他們之間還是有機會的……
“我們快搬家了。”她冷冷地說,斬斷他最後一絲殘存的希望。
“什麼?”他以為是自己頭昏腦脹聽錯了。
“有人給了我一筆錢,要我搬到一個又大又舒服,並且永遠不會再看到你的地方,所以你以後不要再來這裡找我了。”她淡淡地別開目光,根本不忍心再看到他眼中的打擊和失望。
她已經答應了範母在半個月內就會搬離這個地方,完全和他斷了聯絡,永遠不再見他。
“錢?這就是愛上那個男人的原因嗎?”他瞪大眼,不相信她會因為收了男人的錢而搬家,把愛情說得那麼廉價,她不可能是那種愛慕虛榮的女人……
“有錢有什麼不好,你每天這麼辛苦的工作加班,不也是為了要賺更多錢嗎?”她反唇相稽,不在意多背上一條勢利的罪名,反正她是註定要辜負他的一片真心,犯下傷害他的罪行了。
“我是因為希望我們的未來可以過得更好,讓你——”
“不要說你的努力都是為了我!那會讓我覺得很有壓力。”她捂住耳朵,假裝自己受夠了他自以為是的付出,一點都不稀罕他的照顧。
“範晉軒,我拜託你以後什麼都不必為我做,只要為你自己著想就好了。”她冷冷地看著他,其實心裡是真的希望他能多為自己著想,不要留戀她這個不值得他再付出的女人。
她知道他向來疼愛她勝過自己,正是因為這樣,她才更確信自己日後一定會成為他的負擔,非要忍痛離開他不可。
“你快走吧,鄰居看到你一直站在這裡,我的立場會很為難的。”她面無表情地說完,即隨轉身回家,怕多留一會兒就會忍不住在他面前掉淚,放聲大哭。
他近乎絕望地看著她匆匆離開的身影,心灰意冷地鬆開手中的雨傘,彷佛再也感覺不到持續落下的雨滴……
呆站了一會兒,他才從一團混沌找回自己的方向,拖著一顆傷痕累累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