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突然打電話來問她身在何處。
“我擔心你一個人在家裡,身體又不舒服,待會兒我過去陪你好了。”他故意這麼說,想聽聽她會不會改口,對他吐實。
“不要!”她連忙阻止,怕他真的跑到家裡去找人,就算她現在趕回去也不可能比他先到家。
“呃……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一個人不會有事的,而且我現在很困,正準備上床睡覺了。”她急急編出另一個謊來圓謊,心裡不只緊張,還對這樣欺騙他的自己感到很討厭……
曾幾何時,她和他之間有了這麼多的秘密,以及接二連三的謊言,使得她感覺自己好像正在一層層分隔兩人的真心,愧對他對她的信任。
但如果她不這麼做,他很可能會因為她而受苦的……
“這樣啊,那我就不吵你了,祝你有個好夢。”他面色如鐵地聽著她一連串的扯謊,心中的憤怒還不及對她的難以置信,不敢相信自己深愛的女人竟會因為另一個男人而欺騙他。
他震驚不已,驚愕到居然不敢當場拆穿她的謊話,質問她是否有一點變心的可能,因為那不僅會讓雙方難堪,也會徹底毀了那個在他心目中純潔美好的形象……
“晚安。”她看到護士小姐來送藥,於是沒有再多說的結束對話,走回病房。
他佇立在路燈下,手中握著一束純白的海芋花,仰望著她住的樓層,漆黑一片的老舊陽臺就像他此時的心境一樣空洞、幽暗,心底有股難以形容的淒冷……
她,真的變心了嗎?
無解的問題,無聲的答案。他和手中的海芋默默對望,在黯淡的燈光下,卻已不能肯定它們是白還是灰……
這日,趙俞寧接到男朋友的電話——
“星期天中午?可是我已經約了人了。”她看著行事曆上的字跡,不得不再推掉男友的邀約。
“誰?我認識嗎?”他試探地問,其實腦中已經有頭號“嫌疑人”。
有時候,信任就像堆骨牌一樣,一張張的排列可以無限制的延伸下去,但一旦倒了一張,就有可能全盤皆毀,使他懷疑起之前目睹她和老闆在餐廳吃飯,是不是也是場意外被他打斷的浪漫約會,甚至還有其他他根本不知道的密會……
“你不認識,他是我以前的鄰居。”她誠實地回答。
“你不是說以前常搬家,所以和過去的那些人都沒什麼往來了。”他立刻揪出她話中矛盾,代表他內心的質疑。
自從那日識破她的謊言後,他就一直隱忍著心中的猜忌與憤懣,明示暗示地提點她,期望她能主動給他一個解釋,或者做些什麼來重建他的信任,但她卻隻字未提,反而從那天后接二連三的推拒他的邀約,連講電話的時間也愈來愈短,讓他的疑慮像個黑洞似地不斷擴大,幾乎快把他逼瘋了。
“嗯,有聯絡的人不多,只有幾個人而已。”她簡單地交代,沒告訴他那個老鄰居就是母親的保險服務員,他們約好了要討論母親的醫療理賠,再一起到醫院去探視母親,所以不能失約。
“你知道我們已經多久沒見面了嗎?”他冷聲問道。算算他們都半個多月沒見過面了,可是她卻一點也沒有想念他的感覺,反而三天兩頭說她有事要處理、和人有約,好像日子過得比他還忙。
“抱歉,因為我們剛好有點事要談,還是改成星期六……”她看著行事曆上的時間,很努力想找出陪他的空檔。
“我說過我星期六要加班。”他語氣更冷,覺得她愈來愈不把他的話放在心上,這陣子總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感覺。
“哦,我忘了。”她抱歉地說,敲了下自己健忘的腦門。
“你最近好像常常會忘了我的存在。”他話中有話地暗諷,很難不合理推論這是不是因為她心中已經有了別人的緣故。
“對不起,我最近事情比較多。”她聽得出他有些不悅,但這陣子她除了工作還要忙著四處詢問貸款事宜,另外再打聽有關癌症治療的相關費用及後續照護,真的忙到有些分身乏術,無暇顧及他太多。
況且要怎麼在不讓他發現母親生病的情形下繼續維繫這段感情,現在對她而言也是個難題。偶爾在心力交瘁的時候,她甚至會不知不覺的對這段感情的可行性產生一絲猶豫,一種連她自己都沒料到的旁徨……
“是啊,我感覺得出來。”他自嘲地笑道,不過他需要的不是她的道歉,而是她忽略他的真正原因,他想把憋在心裡的疑惑都問清楚。“你……”
嘟、嘟……
“對不起,我有插撥,晚點再打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