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低下頭,喝了口粥,眼神閃爍,心裡打定主意以後如果真的發生自己不願看到的局面的話,最不濟也得保住自己在乎的人。
“兔崽子,小之剛來,出去陪她走走,中山陵總統府,或者莫愁湖燕子磯之類的地方,都去看看,南京別的沒有,但景點不少,現在到家了,多花點心裡陪陪小之。”陳浮生突然轉頭道,相對於剛才,臉色明顯和緩了許多,只是眼神中卻難掩其中那份暴躁。
陳平笑著點頭說成,天大地大媳婦最大,陪媳婦玩除了累點,別的都挺好。
陳浮生點點頭,輕聲道:“房子已經準備好了,鑰匙在我這,等你回來我拿給你,鐘山那邊比不得上海的湯臣一品,但在南京也算頂尖了,小之要是不介意,以後給你倆做婚房。”
唐傲之臉色很自然的泛起一絲紅暈,很有少婦韻味,她面色鎮定的跟陳浮生說了句不介意,頓了頓後,最終嘆息一聲什麼都沒說,任由陳平拉著走出去。
“這女孩似乎有什麼想說的,最後選擇沉默,是不敢說,還是不知如何開口?”皇甫薇羽坐在陳浮生對面,臉色有些玩味,這麼多年過來,她跟陳家的關係越走越近,現在已經是完完全全的情報共享,所以對於唐傲之的身份,她一清二楚,都是女人,皇甫薇羽也很想知道如果李家跟陳家真的發生衝突的話,唐傲之會作何選擇。
“孽緣。”
陳浮生沉默半晌,才淡淡評價了一句,臉色平靜。
皇甫薇羽神色更加玩味,帶著點捉摸不透的笑意,沉默著低頭喝茶。
“下盤棋?”她突然抬起頭來,輕笑道,微微掀起的嘴角帶著一絲天然的媚意,仿若天成。
陳浮生搖頭道不下了,他來南京多半是對雲南的事情有些不滿,這也正常,雲南那邊雖然地方偏僻,但一年最少也能撈到九位數以上的巨大利益,李家再怎麼家大業大也不至於能完全無視這筆錢,還有更重要的人脈,金陵飯店是你的產業,你派人盯住他也方便,兔崽子才剛成點氣候,跟陳龍象道行差的太遠,儘量不要讓他們發生衝突。
“忍得住?”皇甫薇羽語帶雙關,不知道是在問陳平能不能忍,還是在問他自己。
陳浮生沒說話,轉過頭看著窗外,臉色冰冷堅毅。
皇甫薇羽悄然嘆息,最終離去,她和他,或許會相忘於江湖,但相濡以沫,不可能,二十年前那個女人珠玉在前,光華璀璨,二十年後,她在怎麼努力,也不可能直接走進這個男人心裡。
皇甫薇羽走後,陳平讓小保姆周璇回自己房間休息,自己坐在沙發上喝了杯茶後深呼吸一個,閉目養神,要制怒,要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何其難?
想天下無敵,心性,涵養,城府,心機,都缺一不可。
難,太難。
良久,陳浮生才睜開眼睛,自言自語冷笑道:“你親自來南京,對付我兒子,還得問問我答不答應,陳家二十年的家業,難道是泥捏的不成?!”
陳平拉著唐傲之走出別墅外,笑眯眯問道:“媳婦,去玄武湖兜風?”
已經越來越有少婦覺悟的唐傲之隨便嗯了一聲,興致不高,顯得有些心不在焉,陳平也不點破,開車出來,讓唐傲之上車,載著她卻沒去玄武湖,直奔中山陵方向。
這次兩人沒開那輛拉風無比又正式的不行的賓利,而是選擇了一輛捷豹,鐘山美廬的別墅裡,從來沒有蘭博基尼法拉利之類的拉風車型,這跟陳家的整體性格有莫大關係,王虎剩大將軍對法拉利倒是挺中意,從前也買過一輛玩玩,結果第二天就被砸成廢鐵,至今仍然對這件事耿耿於懷的小爺一逮到機會就會賴在陳浮生頭上,然後跳腳大罵,每當這個時候,陳浮生都會哈哈大笑,不承認不否認。
兩人開車到中山陵,卻沒進去,直接坐電纜車上了紫金山天文臺,剛過正月的天氣在南京還有點冷,站在高臺上,微風吹,微涼,陳平脫下衣服遞給唐傲之,看著她有些心不在焉的臉色,終於笑問道:“在想什麼?”
“你說,媧婆婆來南京做什麼?”唐傲之轉過頭,一向淡然安靜的眸子盯住陳平,突然很嚴肅認真的問道,在李家呆了這麼多年,她早就看透了一個規律,那就是除非媧婆婆親自外出,不然有李家家主在的地方,一定也會有媧婆婆的身影。
“雲南的利益分配不均勻,有衝突也很正常,都說了你老公我是個混蛋,在雲南更是無恥了一次,利用李家的資源打下雲南,最後卻沒給他們半點回報,並且還用齷齪手段把你拐帶到南京,標準的空手套白狼啊,現在他們應該恨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