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掩的門縫望去,李政一的母親縮在角落裡將一支針管扎入面板,隨著液體的注射,她痛苦的表情也變得異常享受。
李政一的母親痛苦時便會打他,甚至用菸頭灼燒他的手臂,可當他母親注射過藥物後又會擁著李政一大哭,就像是個神經失常的瘋子。
年幼時的孩子總不太懂事,許多鄰近的男孩總會罵李政一,罵他母親是瘋子,罵他是雜種,他翠綠的眼睛被孩子視作怪物,楊帆親眼目睹過有次李政一像野獸般衝過去,和其他男孩子拼命廝打。
“為什麼我和別人不一樣?”李政一的眼眶有些通紅,他的眼睛就像夏日的綠葉,爬滿紅絲的葉脈。
楊帆的父親輕巧的幫他擦著藥,李政一有些怕疼,忍不住噝了口冷氣,楊帆的父親卻滿是慈愛,“為什麼你要和別人一樣?”
面對他的反問李政一微微一愣,楊帆的母親端上成盤的包子走了出來,“今天學校的包子沒賣完,熱了下快來吃吧!”
父親皺了下眉,“又是包子!”楊帆卻跳躍著拽過李政一,“我愛吃大包!”
熟悉的空氣裡有種異樣的香味,不是包子的香味,而是溫暖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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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後楊帆走得有些晚,她伸了個懶腰不想已餓得心慌,大樓裡的燈滅了多半,走廊上唰唰傳來打掃阿姨清理地板的聲音,在夜晚無人的長廊上格外詭異。
楊帆看著電梯上的數字不斷跳動著,越發害怕起來,身後無邊的夜色緩緩吞噬著,楊帆忽然想起有部鬼片,也是下班後的大廈裡,掃地阿姨拿著拖把從左拖到右,從右拖到左,拖把卻是個血淋淋的人頭,女屍的長髮在地上滑來滑去。
走廊上打掃的阿姨陰森的拎著拖把慢步朝她的方向靠攏,楊帆嚇得恨不得兩手扒開電梯門,就在一瞬間門忽然開啟亮出成束的黃光,楊帆慌朝電梯裡衝。
“哎呦!”楊帆額前一疼忙後退兩步,不是撞上電梯殭屍,而是比殭屍更陰冷的他!
“我還沒叫,你叫什麼?”電梯內僅陳渺路一人,他立於微黃的光線下,猶如海市蜃樓般,分明在方寸間又遙似是天涯。
楊帆揉了揉微痛的前額,他堅實的胸膛竟咯得她面板髮痛,“你們公司不是在32層,怎麼上來了。”
楊帆背對著陳渺路看不到他的表情,他靠在電梯內的橫欄上,聲音依舊無情冷冽,“怎麼,不願意我上來?”
電梯一格格落下,四壁透明玻璃可見外面燈光璀璨,夜色下繁華的都市灌滿了喧囂,楊帆越發拽緊手中的包,一旁的陳渺路沒再說話,只是未經她允許便點上了一支菸。
電梯門剛開啟,楊帆拔腿就跑,她穿不慣高跟鞋,此刻卻只想快步逃離他身邊,楊帆快速推動旋轉門,玻璃門卻忽然停住不動。
陳渺路手掌用力緊握住一側不放,楊帆使勁推門仍旋不動半點角度,他將門反方向往回拉,楊帆就這樣順著弧度慢慢旋近陳渺路的方向,如同牽線木偶,沒有絲毫迴轉的力量。
門終於旋到了他身邊停了下來,他的呼吸急促而慌張,楊帆從未見過這樣的陳渺路,有些失措有些無奈,更多的卻是惶恐焦慮。
“留在我身邊,”陳渺路猛地伸手拽住楊帆的手臂,他的掌心太用力,竟將她腕部的肉擠得一道道,險些順著指縫漏出,“一輩子。”
留在我身邊,一輩子。
他狹長的眸子深邃不見底,卻擁著兩簇火焚在瞳仁中。
楊帆永遠對他沒有免疫力。
只要他的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她仍會像六年前一樣飛蛾撲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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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帆探頭探腦的環顧四周,屋內擺設整齊得簡直像樣品房,簡單的裝修寬闊的環境實在不像一個單身漢的家,楊帆小心換了鞋,屋內瀰漫著大衛杜夫的香味,清爽而又霸道的溫柔充盈滿嗅覺。
“這好像是我第一次來你家。”楊帆有些不太適應的坐下,沙發竟如水一般軟得險些將人陷入其中。
☆、chapter11
“這不是我家,是我在公司附近暫時買的房子。”陳渺路將脫下的外套掛在衣架上,襯衣前兩個釦子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