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別拿我當枕頭!」
住了兩天民宿,他們真的是太習慣了。荒厄就算了,唐晨還一定要爬上來擠,罵
他他只是傻笑,都快氣死了。
這兩天玩得很盡興,但後來我單獨回墾丁一趟。因為民宿主人打電話給我,說我
們住過的那個房間窗臺上,有個拿不起來的蟑螂屋,晚上鬼哭神號,把很多客人
嚇個半死。
我乾笑兩聲,乖乖回去收拾。老魔的陷阱簡單而有效,後來我就拿蟑螂屋來當咒
體了。結果退房忘記帶走,造成了這些靈異事件。
當天我就把他們往萬應祠一送,拜託萬應公好好「管教」。他們那兒學長制很重
,希望這些抓交替、抄快捷方式的「學弟」可以熬得過去。
我真的越來越像朔了。這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
那年夏天,鳳凰花怒放的季節,我們畢業了。
奇怪的是,我沒有哭。或許在很久以前,我就痛苦的哭過了,所以現在可以平靜
的接受。
該往前走了。
說不定緣份未盡,我們就可以在下個轉角相逢。重要的是,往前走。我笑著跟哭
得宛如孟姜女的同學們揮揮手,走向車棚。
我也快跟唐晨分離了。
但是當天,我卻沒回到朔的家。你知道的,要在可怕高速的哈雷上跳車需要相當
的技巧和勇氣,但兩者我都沒有。
等他願意停下來的時候,我們已經快到臺中了。
「…唐晨!」我吼他。
「這是綁架!」他笑得很燦爛,「綁架妳去環島。」
「…我沒有說要去環島吧!」我叫了起來。
「所以才說是綁架啊。」他倚在洗手間外面笑,「朔已經把妳的旅行袋寄到臺中
了,還是她幫著偷偷收拾的呢。我也跟伯伯說過了。」
「…你們居然聯合起來欺負我!」我真要氣炸了,「我得先找工作啊!還要去面
試…」
最後這個學期,老爸沒給我一毛錢,都靠我以前打工存下來的存款。漫長的一個
學期和「畢業旅行」,已經讓我所剩無幾了。
我得趕緊找到工作才行。
「這個啊,妳一輩子都為錢煩惱。」唐晨深深吸口氣,「伯伯和朔,還有我,希
望這個夏天,妳可以開開心心、無憂無慮的過。像個普通的女孩子。」他沉默了
一會兒,「…交給我吧。」
瞪了他一眼,我氣氣的走入公園的洗手間。卻磨了很久才出來,因為我在裡頭拼
命洗臉,省得被唐晨看出來我在哭。
「真傲嬌哩。」荒厄涼涼的打趣我。
「妳這傲嬌鳥王有什麼立場說話呀!」我罵她,「妳也不早點告訴我…害我一點
心理準備都沒有…」
「跟妳說一定就不肯啦,當然先斬後奏啦!」荒厄一挺,「小叔說話當然比妳有
份量,妳算哪根蔥?」
…小叔?
「虛柏是雲郎的師弟,說起來是我小叔。既然他和朔都拜託我別講,那我當然…
」
「…荒厄,我頭回知道妳臉皮有這麼厚。」
「妳說什麼妳?!想死麼?!」
我想這是第一次唐晨進入女生廁所吧?應該是個很特別的經驗。他把我們倆拎出
來,笑個不停。
這就是我胳臂往外彎的式神,和畢業典禮後就綁架我去環島的知己。
我發悶了。
(畢業季完)
之六 站崗
我們花了二十天去環島。
旅途說起來算是很愉快,車輪轉動的時候都很平安…那當然,騎在活生生的兇器
上。缺點是,晚上投宿的時候,就是異地妖怪和死人憤怒的投訴時間,荒厄很兇
,但我拼命低頭認錯。
最後我在兇器…我是說哈雷上面加掛了三個鈴鐺,「妖兇器傳說」散佈出去,情
形才好一點。
之所以會花這麼多的時間,不是忙著打妖怪或打死人,而是我身體雖然好些,體
能依舊虛弱,所以我們往往看到什麼山明水秀,幽靜清雅之處,不免多住幾天,
偶爾還露營。
據荒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