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正當壯年,寬肩闊背,虎目隆準,手中捧起的九環刀牢牢貼身。顯然是要避免刀背上金屬環帶來的響聲驚動了二人。此人一登中三樓便帶來一陣撲面殺氣,顯然是在無數殺戳中練就一身煞意。
而居左一人卻是毫無避諱的一身江湖客打扮,背上兩柄長劍十字斜插。鯊魚皮的扶手柄在晨光中寒意逼人,此人氣勢沒有中間這人的沉穩厚重,但身形卻是異常靈動輕盈,雖然在居中之人身後登樓,但卻搶在居中那人之前搶先跨步滑行而出,牢牢封住了靠江岸一方,顯然是要防止二人逃脫;而從右側登樓的一人卻是一名中年婦人。青布裹頭,甚至連面部也遮得嚴嚴實實,長袖回籠,將雙手罩住,看不出袖中手中究竟有什麼東西,但此人一登樓便佔據了角落上視線最為寬闊的所在。一雙冷浸浸的目光死死鎖定在梁崇信身上,顯然是針對梁崇信而來。
成大猷只是略略一瞟便知道今日之事斷難善了,這些傢伙一上來就擺出這副架勢,分明是要取人性命,雖然不知道究竟針對誰,但眼下這副情形,無論是自己二人中哪一個都只有拴在一條繩子上了。梁崇信同樣意識到恐怕是自己這個到潯陽樓上品早茶的習慣引來了這場殺身之禍,雖然不知道對方究竟屬於何方,但除了司徒家族,似乎找不出其他人來了。謀刺秦王殿下不成,現在就把目標轉移到自己身上,梁崇信真還有一點受寵若驚的感覺,看來對方也是孤注一擲了,連這種手段都用出來了,不是到最後走投無路時,這種下作手段怕是不會登場的,只是用在自己身上究竟能夠起多大作用,是否就能夠挽救他們主子的命運,他們也不仔細想一想。
在這一刻成大猷和梁崇信的配合卻是異常的默契,僅僅是眼光漫不經心的一遇,兩人似乎都明白了對方的想法,成大猷膝部猛然向上一頂,厚重的八仙桌已經離地而起,成大猷借勢雙手猛掄一個原弧形的飛行曲線變向向居中那人劈面扔去,挾帶著轟然氣勢和茶水筷筒,火雜雜的將整個樓梯口處封住,而梁崇信也在同一時間陡然發力,臀下的紅木大椅被滑步一腿蹬出指向企圖封住江岸一方的江湖客,手卻牢牢把住另一張大椅猛力向另一方佔據角落的中年婦人扔去,擺出一副要從封住江岸的江湖客一方投江脫身的架勢。
沒有料到梁成二人的反應竟然是如此敏捷暴烈,幾乎就是在三人登上樓這短短一瞬間,兩人就能夠敏銳的察覺到形勢的不妙,戰場上養成的靈敏嗅覺救了兩人一命。成大猷猛然推出的八仙桌在對方居中那名使刀漢子的怒叱聲中一下子破裂開來,九環刀隨著一陣悅耳的鈴環聲迎頭而上,堅硬結實的紅木八仙桌在挾帶著磅礴的氣勢推行而來的刀鋒就像皰丁解牛一般嘩啦啦碎裂開來,無數斷腿殘片在空中飛蕩而起,竟然絲毫沒能阻擋住對方半點來勢,而死死扼住靠江岸一邊的靈動漢子更是身影略略一晃便將滑來的大椅閃過,甚至連眼皮都沒有一眨雙劍便從背後沖天而起,兩道劍氣陡然化作十字交叉式,直射剛剛只來得及跨出一步的梁崇信。
而縮在角落裡的中年婦人也在這一刻終於探出了一直籠在長袖中的雙手,就像舞弄繡花針一般,剎那間一雙手已然連續發出金錢鏢、梅花針、落蝗石、破軍錄四種暗器,鋪天蓋地的暗器幾乎一下子將整個三層樓面覆蓋得嚴嚴實實,除了靠江岸似乎還有一絲希望外,整個三樓幾乎一下子被捲了進去。
梁崇信和成大猷幾乎都在第一時間就發現了對手的陷阱,越是單薄的地方還是越是疏漏,在這種幾乎一步定生死的刺殺行動中幾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對方有意擺出的空檔似乎就是想要讓自己二人從臨江一面突破,這樣欲蓋彌彰的陷阱反而讓梁崇信和成大猷心中一凜的同時提高了自己的警惕,看來敵人在江岸上同樣有更加惡毒的佈置,只要從這裡一下去就會遭到狙擊。
成大猷首先發動了自己的攻勢,不過並非針對敵人一方,而是向自己後方的板壁,連續在地面滾動躲避鋪天蓋地的暗器,中年婦人發出的暗器在他身後追逐著撲至。金錢鏢在木製地板上鑲嵌著發出輕微的顫動,而梅花針更是一閃即逝,幾乎察覺不到存在,而落蝗石則在地板上噼啪作響,最為兇悍的還是破軍錄,這種江湖上專門用來破內家氣功的暗器有專門的鋒刃面,在空中飛行時竟然帶起撼人心魄的輕微尖嘯聲,雖然數量不多,但卻是梁成二人重點躲避的物件,厚實的甲冑也絲毫無法阻擋這種厲害的暗器穿刺,一旦擊中便是一個碩大的血窟窿,若是要害部位命中,那就只有嗚呼哀哉了。
躲避開連續不斷的暗器雨之時,成大猷已經用自己堅實的厚背強行撞開並不十分堅固的板壁,而梁崇信也幾乎採取同樣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