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退,大哭了三天,那一次,是他心疾第一次發作,從那以後,他的心疾便開始屢屢發作,每一次發作,身體便愈發差上一些。
所有事,他都深埋心底,從未說出,生怕這些閒話傳到蘇家村影響許桂花的聲譽,而李府提親的事,除了李家和許家人,外人也都是不知的。
臨分開,許桂花對他只有一個要求,便是——切勿到蘇家村打聽她的訊息,兩人分開,便是真的分開,恩斷義絕,再無半點瓜葛。許桂花就是這般乾淨利落的女子,從不拖泥帶水。
李福安尊重許桂花,聽從許桂花的意思,雖日日想、夜夜念,卻真的沒派人去打探她的訊息。
他納了很多妾,若是仔細看去,這些女子的眉眼都是有些相像的,都很像某個人,尤其是桃姨娘,其眉眼尤其像。
但相像的只是皮囊,許桂花那恬淡冷清、那睿智機敏、那愛憎分明、那勤勞能幹,又豈是其他女子可以模仿的出?除了……除了最近突然大變性情的蘇漣漪,才可以說與當年的許桂花有上一些可比。
朱詢見老爺痛苦的神情,沒敢說話,用眼神詢問全管家,後者示意讓其稍安勿躁,兩人便默默在旁站立。
過了大概一炷香的時間,李福安終於說服了自己,面對現實。再懷念桂花又有何用?她早已仙逝多年,該面對現實了。
緩緩睜開眼,李老爺道,“朱詢,說吧,許桂花在蘇家村嫁給了何人,可有兒女?”聲音嘶啞無力。
朱詢見老爺問了,便將探來的訊息一五一十回答:“回老爺,許桂花在二十一年前嫁給了同村名為蘇峰的人,如今留有兒女三人,分別是長子蘇皓,次女蘇漣漪和么子蘇白……”
別說李老爺,就連全康都大為震驚,“朱詢,你說什麼?”
朱詢趕忙垂下頭,“全管家,許桂花的次女正是為老爺治病的蘇漣漪,起初小的也不信,後來反覆查證多次,正是這位蘇漣漪蘇小姐。”
李福安愣在那,雙眼失神,目瞪口呆,全康怕老爺犯病,趕忙上前,“老爺,您會不會不舒服?”趕忙轉身對朱詢道,“快去叫周大夫。”
“是。”朱詢也急了,轉身跑了出去找大夫。
過了好一會,李福安才緩過勁來,因病情發作不敢喝茶,又衝上了碗藥酒,慢慢喝下。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李福安喃喃道,“難怪總是在漣漪身上見到她的影子,原來,漣漪竟是她的女兒。也難怪漣漪竟如此聰穎,原來……原來……”
周大夫來了,見到已恢復健康的李老爺又面色蒼白,嚇了一跳,趕忙掏出銀針為其醫治,這一折騰,就是整整一天。……
經過了幾個時辰的馬車顛簸,蘇漣漪已回到了嶽望縣。
下了馬車,出了驛站,向蘇家酒鋪而去,當準備入店面時,站定了身子,回頭觀望與蘇家酒鋪遙相輝映的勝酒鋪。
永遠那般生意火熱,人們排著長龍進入鋪子裡買酒,買到酒之人則是得意洋洋提著酒罈子離去。此時不僅嶽望縣人,就是周圍城縣,也有慕名而來品嚐勝酒的。
於此相反,蘇家酒鋪則是生意慘淡,開張那天的熱鬧張揚成了一道**裸的諷刺。
漣漪進入了酒鋪,店內除了蘇皓便是唯一的小二,一位客人都沒有,小二雷子閒來無事在櫃檯旁的凳子上坐著,偷偷打著瞌睡,而蘇皓則是愣愣看著門外勝酒鋪的熱鬧景象,一臉的頹廢。
“漣漪,你回來了?”蘇皓見漣漪回來了,強打精神,趕忙道。
漣漪微微一笑,輕輕點了下頭,“恩,回來了,哥上樓一下,我有事找你商量。”雖然面上沒表現出來,其實她頭疼得很,宿醉後的頭疼,卻不知那葉詞如何了。
蘇皓上了樓,坐在外間,等漣漪換衣服。
漣漪用清水將黏了一天一夜的易容物洗掉,重新露出雪白潔淨的容顏,換了女裝,將頭髮一絲不苟地梳起,而後才款款而出。
“哥,這幾日,你就不用留酒鋪了,我讓蘇白住在店裡,你回酒廠日夜監工,定要多生產一些酒,過幾日,我應該還會出幾趟遠門。”漣漪道,在蘇皓對面坐下,倒了杯茶,慢慢喝下去。
蘇皓一愣,“漣漪,我們家的酒一罈都賣不出,為何還要多生產?生產的越多,不是賠的越多嗎?”不解。
漣漪笑著點點頭,“哥,你就聽我的話,放心去做吧,若是沒有幾成把握,我怎麼會開口?至於什麼人要酒,我暫時便不與你說了,說多了你也是不理解,以後會慢慢知曉的。”
蘇皓對自家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