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下。”索鎖說。
彭因坦聽了,哈哈一笑,說:“多謝你肯收。”
索鎖推推他,讓他快點把摩托車送進去。
“馬上回來。”彭因坦跟鞏義方示意,“拜託你照顧她一會兒。”
“囉嗦。”索鎖說。
彭因坦笑著走開了。
索鎖轉了身,看著他瀟灑地甩開他的大長腿跨上車去,一忽兒就把車開走了……她目不轉睛的,既是看著彭因坦,也是避開鞏義方的注視。
鞏義方站在索鎖身邊,低聲說:“先上車吧,這裡有點冷。”
“不。我等他。”索鎖說。
鞏義方沉默了。
索鎖向後退了退,幾乎要退進這玻璃牆裡去了。彭因坦只去了一會兒,她卻覺得這點時間無比漫長而難熬……她轉過身去,望著海底的礁石。跟上一次看到的不同,夜晚的海像是隨時會把這僅有的光和生命都吞掉……玻璃反光中鞏義方站的僵直。她能感受到他的目光,清冷中有審視,也有不安和焦灼。
“決定了?”鞏義方沉著聲音問道。
索鎖視線抬高些,但仍是默默望著鞏義方的倒影。
“你以後的路會很難走。”他說。
“那麼哪條路容易些?回到你身邊嗎?”索鎖清晰地問道。
“回到我身邊。”鞏義方也清晰地回答。
索鎖看到彭因坦從車庫裡出來,他往這邊一望,她就轉了身,說:“因坦……是你的朋友,鞏義方。”
“我知道。比起對不起他,對不起你更折磨我。”鞏義方說。他聲音極低。
“混蛋。”索鎖看著走過來的彭因坦,微笑了。淚水卻開始在眼裡打轉。
“給我一個機會。”鞏義方看著索鎖轉過臉來,她眼裡的淚終於是滾下來。他得使勁兒攥著手,才能忍住不要馬上去給她擦去淚……彭因坦的腳步聲像刀刃,在揮著向他砍。“不管付出什麼樣的代價,讓我再有機會……好好照顧你。”
索鎖抬手迅速撇去滾落的淚,轉臉看向彭因坦。她微笑著,眼睛使勁兒眨了眨,睫毛上的淚珠兒抖掉。
“你怎麼這麼
慢?”她問。
“我離開頂多兩分鐘。”彭因坦發現她落淚,眉一抖,瞥了鞏義方一眼,過來攬了她問:“怎麼哭了?”
“太冷了。凍的我都鼻涕眼淚的了。”索鎖掩飾地說。她鼻音這麼重,自己都嚇了一跳。
“都怪義方小氣,這麼好的地庫不裝暖氣。索鎖要是感冒了,就是你的罪過。”彭因坦脫了自己的外套披在索鎖肩上,說:“走,我送你回家。”
“好。”索鎖縮在彭因坦的外套裡。他身上的熱力還隔著兩層厚厚的衣服往她身上鑽,這簡直讓她戰慄起來。
彭因坦跟鞏義方說:“那我們先走了。你快點上去休息下吧,看你樣子還挺累的。改天好好謝你。”
“不用謝。”鞏義方說。
彭因坦拍了下他手臂,帶著索鎖往自己的車子走來。
鞏義方站在原地,看著他們離開。像剛剛一進車庫,就看到的畫面一樣,這種痛苦簡直蝕骨齧心……他看著坐在彭因坦身邊的索鎖,抬起手來揮了下。
彭因坦按了下喇叭,車子調頭時,在車上的索鎖看到鞏義方揮手的那個小動作,咬緊了牙關。
“還是冷嗎?”彭因坦伸手過來,握住索鎖的手,果然索鎖的手不但冰涼,竟然還有一點痙·攣。“該早點兒離開的,讓你捱了這半天凍。”
索鎖反手握住他的手,搖頭說:“不冷了。真的。”
彭因坦看看她,微笑。手指爬了爬,爬到她袖子裡去,在她柔軟而溫暖的小臂肌膚上膩了會兒。他暖和的手臂也貼著索鎖的手心。他說:“過會兒應該會好點兒。我車子開快點兒,好讓你回家睡個暖和覺。”
“……嗯?”索鎖看了一會兒冷清的街道,轉頭看他。
彭因坦笑起來,說:“別想歪了。我就是想快點送你回家休息的。還是家裡暖和。”
索鎖輕聲說:“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
“明天晚上你來嗎?”彭因坦問。
車停下來,索鎖還是沒立即回答。
彭因坦過來給她開了車門。他仍然是一件襯衫。簡直要在寒冷的晚上,頭頂都要冒白氣了。索鎖下車來,把他的外套給他披上。
“你別隻顧我。”她說。
“喂,還不如快點兒進屋呢。”彭因坦低頭看著索鎖給他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