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因坦含義不明地哼了一聲,似乎是想要做什麼壞事被發現了一樣。
她靈巧的手指敲了敲那張便利貼。
“那你看著辦好了。”彭因坦說著,看看錶,“我上去開個會。三十分鐘。”
“嗯。”索鎖背對著他,“到時候下來吃飯好了。”
她說著,將外衣脫了下來。
那件萬年不變的小羊皮外套下面是襯衫加背心。
襯衫是深深淺淺的藍色格子的,背心是藏青色的。這都顯得她的背很窄很單薄。
她洗好了手在拿著毛巾擦,一轉頭見彭因坦還沒走,問:“米呢?”
“應該有……”彭因坦想想,也沒回答出來。他這裡真沒開過夥。菜是囑咐鐘點工幫忙買的,米有沒有,他還真不知道。依稀彷彿記得曉芃好像提過說給他送過什麼雜糧來。“找找看,要沒有就趕緊讓人送上來。”
索鎖也不幹等著這“甩手掌櫃的”。她依次開著櫥櫃的門,很快發現了大米,揮揮手讓彭因坦走開。等他一走,索鎖一用力氣,把米袋子拎上來,開啟櫃子找了個乾淨的米盒子,將米倒進去。
米粒窸窸窣窣地流進盒子裡,把盒子塞了八成滿。
她的手探進米中,涼涼的。
她撈了一把米輕輕一嗅,挑了一顆放入口中嚼了嚼。再看看米袋子上的標記。雖然是沒有商標,只有幾個數字的,米是真正的好米,外頭買不到的。
她細細嚼著生米。
米香真讓人踏實。
她洗乾淨米,把米飯煲上,從冰箱裡挑了幾樣才拿出來。
彭家這鐘點工細心,菜也擇好了歸類的。而且處理的還算得當,她做起來,就很省力氣。
要切菜的時候,她聽見外面有鳥叫聲,轉頭看,廚房窗外的平臺上,有隻小麻雀在嘰嘰喳喳的叫呢。索鎖看了一會兒,以為它很快就會飛走了,但是沒有。它蹦蹦跳跳的,簡直要飛進窗子來。
她有點奇怪地看著這隻小麻雀。按說這個時間,鳥倦歸巢,它不該出現在別人家的窗邊了。
她從米盒子裡抓了一小把白米,輕輕開啟窗子,將米灑在窗臺上。
小麻雀卻飛走了……她有點惆悵。
冷颼颼的空氣進了屋子。這裡環境很好很安靜,她忽的聽見一聲細細的“喵嗚”……是小貓的叫聲。
索鎖探身往外看了看,樓下的燈光照著小院落裡,寧謐安然的像幅靜物畫,沒有什麼小動物。她就把窗子關好了。
她洗菜切菜炒菜,動作很迅速。
差不多半小時之後,彭因坦下來的時候,餐桌上三個菜一個湯,已經好了。照例還有一碗紅燒肉。
索鎖見彭因坦眼神先溜到紅燒肉上了,說:“我從家帶來的。”
“這幾天我只能吃素的,吃的我兩眼發綠。”彭因坦先夾了一塊紅燒肉。
索鎖提醒他:“先喝口湯。”
彭因坦繼續吃著紅燒肉。
索鎖這一囉嗦,簡直就像他家的老保姆。開飯前總要提醒他“飯前先喝湯,強過開藥方”……什麼什麼的,他從小就怕這麼囉嗦。
於是他就喝了口湯。
“嘿,你聽沒聽說過那麼個故事?”彭因坦喝到讓他滿意的湯,胃口就開了。“叫‘田螺姑娘’,說是有個男人,我忘了他是怎麼回事兒來著,好像家裡水缸裡養了個田螺。後來呢,他一回家,桌上就有好吃好喝的。他就特奇怪啊,有一天,他出門之後,就突然折回去了,發現家裡有個特漂亮的姑娘,在給他打掃屋子、做飯。後來他知道那姑娘是個田螺精。最後,當然是這個小子娶了個仙女。”
索鎖聽著,彭因坦把個好好兒的故事講的七零八碎的,一點兒意思都沒有。
“編這種故事的肯定是個好吃懶做的蠢男人,還天天做夢有這樣的好事兒。”索鎖說。
“你幹嘛不坐下一起吃?”彭因坦發現索鎖還站著,然後才發現,她只擺了一副碗筷。
索鎖瞪他一眼,走開了。
“哎!”彭因坦端著飯碗轉頭看她,竟然是去拿衣服。“你這就要走?”
“幹嘛?不行啊?”索鎖穿上她的外套,看他,“難道還要我留下來刷碗?”
匪夷所思。她又不是伺候人的丫頭。尤其不是來他家伺候他的丫頭。她是個大廚。大廚什麼意思他知道麼……
“湯淡了。”彭因坦說。
索鎖怔了怔,說:“不可能。”
她調味的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