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茹的手指在佛珠上跋涉,起身道:“沒人能幫的了你,只有你自己幫自己。”
瑾梅早已按捺不住暴脾氣,只剩她和淑慧二人時,訓斥道:“你這個崽子真不知好歹,安安穩穩做你的少奶奶,安安穩穩把孩子生下來,好不好?”
淑慧心裡有一種悽梗的感覺,頓時變得像個無依無靠的小女孩,拉住母親的衣袖,半撒嬌半哀求的道:“媽媽,你幫幫我,滬森,他的魂已經全被她勾走了,我不算計著,我在這個家裡還有容身之地嗎。”
瑾梅嘆道:“你這般的鬧騰,男人們見了都要怕,我不跟你廢話了,要不是你前幾天搗鼓出的那糗事,我哪有閒情坐在這陪你婆婆搓麻將。琪雯懷孕了,丫鬟們粗手笨腳的,我得趕緊回家盯著點。”
淑慧哼了哼,“開始寶貝你那不成器的兒子了,早幹嘛去了,你早點覺著他好,我也不必委曲求全嫁到周家,在這個家裡坐冷板凳受屈辱。”
“我的小姑奶奶,無緣無故的,你翻起舊賬來,你弟弟的醋也要吃,你倒是泡在醋罈子裡,見誰都不順眼了。”
淑慧甩起小孩子脾氣,“我就是看不慣你們。”
“我算是怕了,走,跟我回家去,有話我們回家慢慢說,我再親自給你做一份蟹肉羹,大閘蟹就醋,專治你的酸溜勁。”
“我不回去,我回去了他們私下裡更肆無忌憚。”
若說剛才瑾梅是安哄淑慧,現聽到她這種走火入魔,執拗一根筋的話,打定主意要帶她走,“那我走了,你一個人繼續孤零零的坐冷板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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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作荷心萬點聲(7)
“媽!”
“行了!走!”瑾梅在心裡煩躁的唸叨,“女大十八變,樣貌變了,性情也變了,越大越倒著往回過。”
凌菲接到電話趕回家來,和送子姑姑在房裡反覆回憶,確認送子姑姑是林家大太太的女兒,是梓慕的姐姐,兩人本一見如故,現今發現是親戚,忍不住抱頭哭笑傾訴。凌菲問送子姑姑日後的打算,送子姑姑想立刻趕往北方去見母親,被凌菲勸說住,北方正值硝煙戰火,魯莽尋親實屬危險,不如在周家小住些時日等待時局穩定,同時避避風頭,她從魏富家逃出來,保不準魏富覓到蛛絲馬跡,這幾天正在南京城裡大肆搜找她呢。
送子姑姑仍有猶豫,凌菲想她是擔心給自己添麻煩,於是主動向她講述了自己目前的處境,談到名下有個綢廠,希望送子姑姑留下來幫忙打理,送子姑姑見凌菲言之有理,又能助凌菲一臂之力,終於答應住在周家。她們商量著給送子姑姑娶個名字,送子姑姑稱既然她的生母叫別木琉,她今後自稱木琉好了,以表對母親的思念之情。
一席話談到傍晚四點多鐘,天上忽然炸響了雷,落下傾盆大雨。凌菲撐著油紙傘穿過走廊,去書房告知憶祖留下木琉的打算,憶祖爽快的答應了,她又獨自去找管家給木琉收拾屋子,霧濛濛的雨點掩蓋了香樟樹下溼滑的青苔,腳下一沒留神,狠狠的摔到地上,無論如何都站不起來。
直到一個從此路過的傭人發現她,喊來其他的男傭,將全身溼透,淋雨良久的凌菲抬進屋子,再連忙差人去請王大夫。茯苓和木琉手忙腳亂的給凌菲換衣服,擦乾頭髮上的雨水,候在床邊上焦急的等待。
雨越下越大,如東海里的蓄水從天空翻過,雷鳴、閃電交替在窗戶影裡登場,王大夫半天沒到,滬森卻冒冒失失的闖了進來。他沒有打傘,雨滴從額頭上不斷往下滾淌,愁容滿布,嘴唇顫動,直奔凌菲的床前,留下一排溼漉漉的腳印。
凌菲躺著無法動彈,側臉向他道:“你怎麼來了?”
滬森道:“我辦完事就去銀行換了些美金,法幣每天都在貶值,不如美金保險,這些錢給你,你存著急用。”
他把錢塞到凌菲的枕頭底下,凌菲道:“我怎麼能花你的錢,我現在不缺錢,你拿走吧。”
滬森道:“不要再講這些了,陳鑫向你提出加錢,這事你不該瞞我。”
凌菲的目光從茯苓的臉上掃過,茯苓那不善撒謊的眼睛低低的垂了下去。
凌菲道:“日後我還你,你忙去吧,我不打緊的,骨折算不上傷,等王大夫來了,塗點治跌打損傷的藥膏,明天就好了。”
滬森心疼的道:“聽誰講的,傷筋動骨一百天,你勿要大意。”
木琉很是愧疚,“周少爺,這事全怪我,要不是為我忙前忙後,大小姐哪需到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