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生南國、夕陽無限好、報得三春暉就好!”
譁!他第一次看見有人能熔四首詩如此快速地合成一體念出來,只能說她……嗯,創意十足。
“你這是遷怒。”自己對《長幹行》不滿,何必推託到小冬瓜的年紀。
“大鼓咕,這是一首詩嗎?我要學。”好學的小女孩純真無比地發問了。
看吧!某人忍不住噴笑。
“當然不是。”夏以願暗瞪了他一眼,才低聲耐心無比地將這四句詩的來由完整交代一遍。
這小倆口恩恩愛愛、你儂我儂的戲碼三天兩頭就會上演,宋爾雅冷瞟一眼,相當不識相地棒打鴛鴦。“小冬瓜,下來,都說幾遍了,別老是賴著在‘人家’身上。”
“把拔——”女孩癟嘴,不捨得鬆手。
宋冬臨從不會違逆父親的話,稱得上是甜美乖巧的小女兒,只有在遇上與大姑姑相關的事時,才會意見相佐。
她也不懂,大姑姑很疼她,可是把拔似乎非常不喜歡大姑姑,每次都故意惹她生氣。
很久以前,她偷偷問過把拔,是不是不愛她和大姑姑太親近?
把拔只是笑了笑,摸摸她的頭不回答。
那這樣她是不是要乖乖聽話,不能太黏大姑姑?
可是把拔卻告訴她:“我怎麼想不重要,小冬瓜照著自己的心意去做就對了。你很喜歡大姑姑嗎?”
“嗯,很喜歡。”
所以,直到現在,她還是不知道把拔怎麼想,但是她知道她很喜歡跟大姑姑在一起的感覺。
看著偎靠在她胸前,那張依戀的小小臉容,夏以願心房一陣柔軟。
小冬兒今年都上小學了呢,依稀記得昨日還只是襁褓中的娃兒,今天已經抽長至她腰腹了,現在要抱起她已感到有些小吃力,再過幾年,真的連抱都抱不動了吧?
但是,她更不忍心看小冬兒失望難過的表情。
“宋爾雅,我真的沒看過心眼比你還小的男人。有什麼事衝著我來,何必為難小孩子?”
“我心眼小?”
“難道不是?”這些年來,他利用小冬兒當活道具,一再地為難她、傷害她一次,又一次,吃定了她舍不下……
有哪個父親當成他這樣?他心腸真的夠狠,可是……
她自己又好到哪裡去?
宋爾雅眼一眯,嘴角扯笑。“你不錯嘛,這幾年果然沒白活,想法更負面、更黑暗。”果然是人類潛力無窮,沒有最偏激,只有更偏激。
“拜你所賜,我若不迎頭趕上,怎對得起你寄予的厚望。”她反唇相稽。
宋冬臨左看看、右瞧瞧,末了,不怎麼肯定地舉手發問。“把拔、大姑姑,你們是在吵架嗎?”
“是。
“不是。”
沒默契的兩人同時答出。
夏以願暗瞪他一眼,低頭時又是一臉風調雨順、六畜興旺的慈愛笑容。“我們不是在吵架,是把拔太幼稚,嫉妒我們感情太好,那麼大了還愛吃醋。”
“對。”把拔有時候真的好幼稚,比她還要愛玩又賭氣,她都不懂大人到底在想什麼。
女娃兒心有慼慼焉地點頭附議,一副“大人真的好糟糕”的模樣。
“所以我們不要理他。”一大一小很快地有了共識,手牽手、心連心地離開書房去了。
瞬間遭受背棄的男人,在一陣錯愕後,望著小倆口依偎離去的背影,喃喃笑嘆——
“難得你說對一件事了……”
他,確實是在嫉妒。
第4章(1)
同一張書桌上,左半邊放著堆積如山的公文,右半邊疊著兒童繪本、生字練習簿,中間的模糊地帶中,生硬的資料包表還夾雜了幾張生嫩可愛的國字練習,一個面無表情看公文,一個埋首專注默寫唐詩,那畫面看起來卻是奇異的協調。
審完業務部門的卷宗,夏以願攤開下一份,瞧見夾在上頭的紙張,抬眼看了下右手邊的女孩。
“小冬兒,把拔剛剛唸的,你都記起來了?”眼前這張就是剛剛默寫出來的《長幹行》,一字字方方正正填在方格子裡,太複雜的筆劃還寫不來,就用注音,一句也沒漏掉。
“記住了啊。把拔教過三遍了。”
夏以願訝然。
一首《長幹行》,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算短,以一個年方七歲的小女孩而言,並不是太容易的事。
“寶貝,你好聰明。”
宋冬臨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