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書府的內院中,熱氣騰騰,熊火映天,嘈雜聲如同瀑布噴湧,呼聲浩大。
但府上的錦衣衛很快就將場面維持了下來。
十三人,同樣是飛魚服加身,但頭頂的紗帽已經讓黑布頂替,無疑,這些人就是賊寇。
“哈哈……二十年,整整二十年,大仇終於報了,弟兄們,你們終於可以安息了,哈哈!”
黃彪持著繡春刀,面色如墨,一邊催著下屬救火,一邊對視著那群賊寇,“逆賊,你竟敢對尚書府縱火,等著受死吧。”
“我們這條命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經不是自己的了,橫豎都是死,只要大仇得報,一切就都值得。”
黃彪怒不可抑,就要下令將逆黨斬殺,但陳鋒來了,看著已經被逼到書房門前的賊寇,臉色的憐憫之色更濃了,“你們高興的還是太早了。”
“死嗎?死又何懼?”
陳鋒嘴角上揚,道:“你們當真以為縱火將尚書大人燒死在廂房中?”
旋即,賊寇的臉色有些不自然,“難道不是?”
陳鋒嘆了口氣,但片刻過後,面色昇華,極其嚴峻,喝道:“周天何在?”
“砰……”
書房門被一腳踹開了,周天等十個弟兄提著繡春刀虎視眈眈的看著身前的賊寇。
惶恐了,得意不久的心亂了,“怎麼回事?書房怎麼會有人?”
“想知道?”
一陣粗重的腳步聲過後,被領出去的弟兄隨著徐陽而折道殺回,避開了一道行道,徐陽跟蕭元走到了賊寇的身前。
在看到徐陽跟蕭元,他們絕望了,明白了陳鋒的話,看來確實高興的過早了,可運籌帷幄的事情怎麼會無聲無息的栽倒對方的手中,而且這陣勢,分明是挖好坑等著自己這群人往裡跳。
“想。”
徐陽道:“記得那十隻大箱子嗎?”
驟然,領頭的賊寇眼眸繃緊,“你是藉著購買箱子之名事先將人拖進去的?”
“正確,可惜沒獎。”
那麼問題又來了,賊寇嘆了口氣,眼中已有死氣蔓延,問道:“我們自認行事謹慎,混進尚書府已有兩日,你是怎麼發現的?”
“一雙粗獷的老手。”
是啊,塞邊軍士都是每日刀槍在手,日夜操練,年月一久,雙手自然磨練出了無法消去的老繭,恰好這點錦衣衛並不具有。
徐陽又道:“還有一雙岔腿。”
錦衣衛少許是由長輩世襲而來,大部分都是從民間挑選而來的精壯漢子,頂多是農戶出身,再怎麼勞累也無法讓雙腿骨骼走形。
但是軍戶就不一樣了,騎兵岔腿作戰,久而久之兩腿自然就有所形變了。
倘若不是徐陽眼尖,那今夜就真的讓他們得逞了,可惜,他們時運不濟,遇上一個盜墓出身的賤骨頭。
他們輸了,輸的一塌糊塗,又道:“胡老頭就是讓你拖在箱子中借書籍運出去的吧。”
“不錯。”徐陽點頭。
賊寇有些悵然,“離大仇只有一步之遙,可惜……”
徐陽笑了,兩排雪白的牙齒在火把照射下的黑夜中顯得格外陰森,順著對方的話,“可惜遇上我對吧。”
雖然很不情願,但還是默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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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迴歸平靜
這是徐陽頭一次覺得自己欠揍,瞧瞧,眼看人家不顧生死就要大仇得報了,卻在最後關頭死在他的褲襠裡。
這是一個讀書人能做的出來的事嗎?
“那胡升文那老匹夫呢?現在何處?”
徐陽看著一臉不甘的賊寇,嘆道:“別做無謂的掙扎了,你殺不了他的。”
賊寇目光凌厲,手中利刃更是在輕微顫抖,被激怒了。
徐陽見狀,又道:“另外,你的遭遇我也略有耳聞,不過胡大人說爾等蒙冤與他沒有半分干係,當初一事他沒有摻雜在內。”
賊寇赤紅著眼眸,“誰信?當年若不是他讒言,我等弟兄七十人,怎會有此般下場,家無家,人非人,此仇不共戴天。”
徐陽也不想多做解釋,無論事情黑白如何,反正跟他搭不上邊,他要做的就是護衛胡老頭的周全,當然能剷除逆黨就更好了。
“信與不信在於你,我也是傳達胡大人的意思。”
賊寇一聲重哼,眼中兇光畢露,“那為何胡升文那老匹夫不敢出來當面跟我對質?敢說他當真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