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就跟我去法國吧!”扔下她,他就是不放心。
“你是去工作,又不是去度假。我一句法文都不會,跟著你回事個累贅。你累我也累,省下以後一起去,好嗎?”
的確是事實,冠世傑摸了摸她的頭,“是不是用我的錢,你有罪惡感?”
容妍臉一紅,“也沒有,最近我都沒要求AA制。”
他苦笑,忽然想到,或許,該結婚了。“那就下次吧,我給你帶禮物。”
“嗯!”她孩子氣地親親他的臉頰。
孫妮約了一大幫同學,一起租了個車,說要到東部去看海。容妍開始以為只有她和自己,拎著行李一出來,看到一群人,就打退堂鼓了。
孫妮沒給她後悔的機會,扯著她就上了車。二年相處下來,那幫同學早就消除了成見,友好地朝她點點頭,男生們還幫她提行李。
再矜持就有點矯情了。
一駛出臺北市區,車開始加速,司機把音樂開得很大。孫妮最是興奮,一身火辣的裝束,在車上是勁歌勁舞,男生們口哨聲吹成了一片,女生是笑成一團。後來大家都加入了勁舞的行列,獨容妍坐在窗邊。
車身開始微微地搖晃。
“別跳了!”司機盡力握住方向盤,大聲喊道。
可惜音樂的聲音太大,沒有誰聽到他的話。車彎進一條山道,在一個男生瘋狂的街舞旋轉中,氣氛進入高潮。車身晃動也更加猛烈,對面剛好開過來一輛大貨車,司機一個急讓,車身突地往左一歪,順著山坡翻滾了下去。
驚叫聲四起,容妍只感到天旋地轉,死命地抱住座椅,行李像石塊般打在頭上,玻璃在碎裂,血順著額角流了下來。
坡並不高,車翻了幾下停在了谷底,車底向上,車身在下。幾個稍微強壯點的男生從破碎的窗戶爬出來,看到司機已經倒在血泊之中,女生也就好幾個昏迷,容妍還好,在男生的幫助下,也鑽出了車,額頭、手臂都是大大小小的傷口。
樂極生悲也就是這樣了。她趴在視窗找尋孫妮,看到孫妮被幾個女生壓在最下面,渾身是血,對著她直哭。
救護車很快就到了,他們分批被送進了臺北郊區的一家醫院。大部分人都是皮外傷,司機和孫妮幾個女生傷稍重一點,沒有一個人死亡。因為天熱,怕引起破傷風,所有的人都要留院檢視一夜。
醫院不大,突然進來這麼多病患,沒這麼多的病床。容妍幾個輕微的只好坐在走廊的長椅上。
又是完全陌生的環境,一身的血汙和泥垢,容妍孤單地低下頭,好想冠世傑。
走廊的出口突地一暗,幾個扛著攝像機的男子急急地衝了過來,對準走廊和病房拍攝著,然後,定格,一個身著黑色西裝男子手拿話筒,站在了鏡頭前,“各位觀眾,這裡是華語電視臺的<時事線上>,剛剛在臺北郊外,發生一起特大車禍,據目擊者講述,汽車行駛過程中一直搖晃,無任何碰撞,突然就滾下山坡。幸好,無一一人死亡。所有的受難者都被送進了附近一家醫院,正在接受治療。至於事故緣由,本臺將繼續追蹤報道。主播雷鑫在臺北郊區醫院報到。”
鏡頭轉開,雷鑫收起話筒線,問一邊的攝影師,“病房和病患的鏡頭都拍了嗎?”
“嗯!”攝影師點點頭。
“再找幾個病患採訪下,問問當時的情形!說是特大車禍,沒死人就算不上特大,有驚無險吧!現在一說車禍,我頭就發麻。”
“呵,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蛇。你上次也算萬幸了,什麼傷都沒有。”攝影師對病房挪挪嘴,“大熱的天,你看他們一身皮外傷,很麻煩。”
“那我們問問走廊上的病患吧!好像很輕微。”雷鑫環視四周。
“那個低著頭的女生。”
走廊的光線有點暗,雷鑫適應了還一會才看到長椅上四散地坐著一些沾滿血跡的病人。
離他很近的椅中,有一個女生雙肩聳拉著,頭埋得很低,一臉汙泥,手臂和額頭又是藥水又是血跡,看得有點嚇人。
“這位小姐,請問車禍發生時,你坐在哪個位置。”雷鑫俯身,溫和地問。攝影師悄悄開啟了鏡頭。
容妍恍惚地抬起頭,沒有聽清他在講什麼。
“容妍!”雷鑫身子一僵,呆在那裡。猛地想起什麼,回頭衝攝影師一擺手。攝影師以前跟拍過容妍,也認出來了,點點頭,合上鏡頭。
“哦,你在工作呀!”容妍嘴角擠出一絲笑意,不知扯動了哪根神經,笑的直抽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