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我離開故鄉千里迢迢地來到這兒,是為了躲開包穀那群流氓的糾纏,可我竟然把第一次給了你,我的姐夫,你叫我再怎麼見你,你叫我再怎麼見姐姐啊?
陸倩沒有哭,她的淚在夜裡就已經流完了,她擔心自己不敢再面對這個男人,她想她真的不能再面對這個男人了。她開啟車門下了車,在礫石地上躲閃著落步,向著朝陽而去,沒走多遠,她忽而站定看看天,忽而又躲閃著走了回來。她還有什麼放心不下嗎?
不是。
她來到公路上,她站到公路的中央,張開手迎著風向遠處急使而來的汽車揮舞。
四個小時後,她站在烏魯木齊火車站的大門口,人潮熙攘。陽光將火紅色的用雙語書寫而成的巨型招牌照得通亮刺目,陸倩一邊用手遮擋陽光,一邊抬頭仰望。
當她坐在寬敞明亮的軟席候車大廳裡時,她手裡攥著還剩四千多塊錢的信用卡,看著從身前來來往往的穿戴不一或樂或愁的凡夫俗子庸碌人群,心裡忽地就有了感觸,眼淚傾滑而落。生活啊,你為什麼亙古以來就只為你的信仰者們提供兩條出路呢,僅僅兩條——非哭即笑,非笑即哭。我站在這哭與笑的塵世之間,一眼,就望穿了命運。
她站起來走在人群末尾往檢票口移動的時候,那個讓她遍嘗哭笑的男人終於出現在大廳門口,他一眼就望見落在末尾的她,那件大衣上沾染著明黃色的油漆,明晃晃地勾住他遊移不定的眼睛。
他衝上來,抓住她,卻出奇地一句話都沒說,只是直視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