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的專注多情,輕易就能攻佔每個人的心。
“你認識我,不是嗎?”大概他覺得看夠我了,主動打破沉默。
我並不想表現得太興奮,“很有限。”我的語氣有點生硬,儘管他是千萬少女心目中的英雄,但我早就過了盲目崇拜偶像的年紀。“我只知道你的姓名、你的職業,如此而已。”
那雙深邃的褐眸升起淡淡笑意,直盯在我的臉上,顯得有點意圖不明,“我應該向你道謝,如果你不肯上車,又拒絕承認你是李小姐,我真的不敢想象後果會是什麼樣子,當然更找不到藉口請劉先生下車了……所以,非常感謝你幫我一個大忙。”
“劉先生很煩人嗎?”我覺得有點想笑。
“不,我不是那個意思,他是個好人,很親切,只不過我想要獨處一會兒,一個人安安靜靜地返回飯店休息。”
“獨處?”我忍不住笑了,“那我不就是多餘的?你希望我在哪兒下車呢?”
蓋瑞很可愛地皺著眉,有點狼狽,急著想解釋卻又找不到適當的字句,終於笑出一口潔白又漂亮的牙齒,無可奈何地攤開手,“跟你說話得小心一點,你好厲害。”
知道厲害就好,我給了他一個微笑。耳機裡的歌曲正好告一段落,我順手關掉隨身聽,再把耳機取下來,“對不起,我可以借用一下電話嗎?”
“當然可以。”他馬上幫我把電話遞過來。
我先道謝,有點提心吊膽地撥通阿黎的行動電話,他和晴惠找不到我,一定急壞了!而我免不了要挨晴惠一頓臭罵。“喂?阿黎,我是小艾,我在哪裡?呃……在另一部車裡,真不好意思,我……啊?喂?晴惠!”天哪!他們夫妻在搶電話,當然晴惠總是搶贏,她一開口就像打雷,害我不得不把電話稍微拿遠些。
晴惠拼命罵我太輕率,不用大腦,現今社會不安寧、治安太敗壞,我竟然毫無警覺心,隨隨便便就敢搭陌生人的車,萬一被劫財劫色,她不知道該如何向我父母親交代,照顧我是她的責任……我好不容易趁她喘氣暫停的機會插嘴,告訴她邀我搭便車的人是誰,哈!真絕了!晴惠竟然轉怒為喜,不但不再罵人,反而興奮地叫我幫她要簽名,最好幫她獻吻,最後乾脆囑咐我發揮海島女孩的絕佳魅力,迷倒蓋瑞再說……
掛掉電話之後,我只能苦笑,面對蓋瑞好奇的表情,我很努力思索著該怎麼向他解釋。
“你的朋友生氣了?”蓋瑞的語氣十分溫和。
“是的。”我撥開散落前額的髮絲,沒什麼大不了的,反正我經常挨晴惠的罵。“我應該留在路邊等朋友來接我,可是我太好奇了,只想看看是誰有這麼大的膽子,竟然敢隨便邀請陌生女孩上車,還自作主張替人家冠上姓氏。”
蓋瑞笑得好開心,“我欣賞你的好奇天性。”他換上認真的表情,“請相信我,以前我從未邀請陌生人跟我搭同一部車,記者不算。我看見你站在那兒,老天!我根本無法把視線從你身上移開,你似乎不屬於這個世界,你只是站著,沒有明天,也沒有過去,我只知道你一定藏了許多許多我不瞭解的秘密。”
哎!他在做什麼?這麼誘人的嗓音、專注深情的眼眸,他想讓我心慌意亂嗎?他的確讓我感到心慌意亂,難怪報章雜誌總愛把他形容成大眾情人,果然名不虛傳。
我不自覺清一下發緊的喉嚨,“呃……維爾森先生,我想——”
“蓋瑞。”他糾正我對他的稱呼。
“好吧!蓋瑞,我說我對你很好奇,你說你不知道我的秘密,看樣子我們是扯平了!”
“哪有可能扯平?情況對我非常不利。”蓋瑞像個小男孩般抱怨著,“你已經知道我的全名,而我卻不能確定你是否姓李;你知道我是職業網球員,而我只看見你使用Sony隨身聽。最不公平的,你講英語甚至比我流利,可是我完全不懂中文,剛剛你在電話裡跟朋友談到我,我卻無法得知你對我的形容,我太吃虧了!”
他非要這麼直接,我只好故意裝傻,“老實說,我不懂網球,直到現在還搞不清楚那些繁複的規則。”
蓋瑞瞪著我,嘴角泛著笑意,眼裡有責備、瞭解混合了讚賞的情緒,“你不懂哪一部分的規則?”
“全部。”我又忍不住笑了,“為什麼十五比零、三十比零之後,每個球突然變成十分了?四十比零、四十比十五……什麼叫deuce?什麼是一重破發球點?甚至還有二重、三重;什麼是搶七?決勝盤?決勝點?賽末點?為什麼單局才能休息,而雙局不行?誰來決定幾時換新球?還有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