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楊登奎才得以出獄,數年之間手底下已經有了一家有點電視臺、一家影視投資公司,他擔任監製的《悲情城市》,還獲得了威尼斯金獅獎。一個混幫會出身的人,短短几年就能在娛樂圈取得如此成就,楊登奎的手段還是高人一等的。
不過其中也有一點點小尷尬,楊登奎因得到金獅獎而被臺新聞局嘉獎,結果一年後就被臺灣警方的“二清”掃黑行動給抓進去,罪名是擔任天道盟高雄市頭目、經營地下賭場等等。
看似春風得意的楊登奎,其實剛從牢房裡放出來不足半年。而且他已經是“三進宮”了。
康劍飛把酒瓶口湊到楊登奎杯子上空,後者忙用手護住杯口。只聽康劍飛說:“我準備在臺北組建東視公司臺灣分公司。專門製作電視劇和綜藝娛樂節目。楊先生手裡有一家電視臺,可要多多照顧一下生意。”
“好說好說。康先生公司出品的節目,肯定水準高明、質量優良。”楊登奎哈哈笑著滿口答應下來。他手裡的只是一家有線電視臺,播放的大部分節目都需外購,只要價錢合理買誰的都一樣。
楊登奎的身段放得很低,他對康劍飛的態度甚至可以用恭敬來形容。但楊登奎越是低調謙虛,康劍飛反而越不敢小覷,因為真正咬人的狗不叫。
十年前的楊登奎囂張跋扈,敢派人到香港強行邀請林清霞拍電影,宛然一副猛龍過江的架勢。康劍飛為了給楊登奎下馬威。甚至不得不請向氏兄弟一起赴宴撐場面,最終藉著新義安的名頭才把對方給嚇住。
那時的楊登奎因殺人坐牢剛被放出來,年輕氣盛誰都不放在眼裡。而今十年過去,楊登奎已然三度入獄而又重獲自由,整個人也變得低調隨和起來,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只是個普通小老頭。
可楊登奎畢竟還是天道盟大佬,光鮮和低調的背後,他還經營著數家夜總會、地下賭場,在高雄更是土皇帝的存在。
現在的楊登奎。就像一把鋒利的刀回了鞘,乍看起來毫不起眼,但一個不小心這把刀就要見血。
合作人手段高明是好事,要在臺灣南部興建院線。一般人根本鎮不住。而且如今的楊登奎已經懂得隱藏鋒芒,那他以後肯定要努力洗白,康劍飛不用擔心兩人合作的院線受到楊登奎社團身份的牽連。
酒過三巡。楊登奎喝得已經有些暈了,康劍飛才扯到電影院上面:“這兩年南部地區的票房增長很快啊。”
“那可不?”楊登奎面酣耳熱地說。“前40年政府都在發展北部,多虧小蔣總統力排眾議修了南北高速。南部的經濟才漸漸跟上來。這幾年南部大開發,老百姓都有了錢,看電影的人自然就多了。”
康劍飛道:“我聽人說起過一個笑話,說南部一家1000人座的電影院,可以裝下5000個觀眾。”
楊登奎眼睛一亮,問道:“康先生想在南部投資電影院?”
康劍飛點頭說:“有這個想法。”
“好眼光!”楊登奎一拍大腿,讚道,“臺灣現在的幾大院商,眼睛都盯著北部票房,連中部他們都不重視,真真是鼠目寸光。”
鼠目寸光倒不至於,臺灣的幾大院線商裡面,有GMD黨營公司,也有私人公司。
像中影集團這樣的黨營公司,董事長如同走馬燈一樣在換,現在這位已經在任近十年,馬上就要離職退休了,他會花費金錢精力在南方新建影院,白白送給下一任大功勞?
至於私營的院線公司,他們不在南部大力投資影院的原因很簡單,那就是本身條件不允許。私營院商大都是股份制的加盟院線公司,想要將大筆資金砸到股東們不熟悉的南部地區,那簡直比登天還難。
“不知道楊老闆有沒有興趣合作?”康劍飛笑問。
楊登奎笑著反問:“怎麼個合作法?”
“我打算投資5億臺幣在南部建電影院。”康劍飛說完便看著楊登奎,等待著他的答覆。
楊登奎想了許久,說道:“我投資1億臺幣,要35%的股份。”
康劍飛搖搖頭:“太多了。”
楊登奎說:“康先生你在臺灣當局眼中畢竟著名左派,政府方面我需要去打理,道上的事情也由我來擺平,這也算是我的無形投資。”
康劍飛並不打算退步:“可是院線想要盈利,我的片源很重要。”
兩人各執一詞,如同買白菜一樣討價還價,終於將股權分配給議定下來,楊登奎出資1億5千萬臺幣,可以佔有公司30%的股份。
另外康劍飛還有一些影院加盟了中影院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