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的鬱林野藤、林間雜石,再無其它。
自行被關在哪裡?
如流星一般,他在這茂密的林間,快速而仔細地飛掠過一圈又一圈。一顆心,揪至極點。
“二少……”
輕輕的氣音悄悄傳入他耳中。
“問出了什麼沒有?”他急問。
“和那幾個家丁一樣,只知道藏在這林中。”射月搖搖頭,隨手將擒來的家丁點了昏穴,扔到樹後。
入夜後,他們三人便偷潛入這韓氏山莊,因莊中樓閣眾多,不易一一細尋,又恐被人發覺,便採取最直接的方式,從僕人房中劫出奴僕,拎出山莊再逼供。
只是,雖探知山莊內確實因有生人,但被關在何處,大家只說在這樹林之中,具體位置就無人知曉了。
“我和朝陽想過了,實在不行的話,就直奔韓府,拎幾名姓韓的出來!”就不信逼不出具體位置!
“不要過早打草驚蛇。”聶箸文搖搖頭,“若咱們太過招搖,恐會對自行不利。”
在終於得知山莊被囚禁的人確是伍自行後,他懸在半空的心總算稍降了幾分,也開始更加冷靜。
只要自行平安就好,其它,不能操之過急。
“這林中怎這般死寂?”朝陽也從另一側奔過來,“二少,我將山莊內外又查了一遍,除了這座林後有一座小寺之外,並沒什麼隱蔽之處。”
“哦?難怪總聽到一陣似有似無的木魚聲呢!”射月摸摸頭,恍然大“。
“木魚?”聶箸文心中一動,忙側耳細聽。
嗒……嗒嗒……嗒……
“夜已深,和尚都睡了,誰這麼無聊——”
三人互相一望,不再言語,凝起所有心神,專心尋找聲響傳出之處。
那似有節奏的聲響,傳自地底。
其實他們一進樹林便聽到了,只是大意地給忽略了過去!
小心地尋著木魚的聲音慢慢移動,靠近了一塊丈高巨石。
三人又互望著點一點頭,知自己已尋到了聲響傳出的所在。
只是,這大若小閣的萬斤巨石,該如何移開?
三人細尋了一刻,山石平滑,並無人工刻痕,上下左右俱有青苔覆體,不似有出入之門。
那,該如何移開這巨石?
正沉思間,卻望見一點燈亮正飛快地朝這邊移來。
三人即刻躍上一旁的高樹,屏息靜氣,黑眸,一眨不眨地盯向光亮來處。
是韓齊彥!
只見他急急奔到山石旁,將手中提籃放下,伸掌輕輕拍了巨石左下方三下。
只聽吱吱兩聲,山石便緩緩向後滑出三尺,一個兩尺大小的地洞便露出口來!
原來,山石是這樣開的!
但奇怪的是,韓齊彥並不立即步入石洞,而是在山石後滑之時,便快速地閃到一旁。
三人正覺奇怪,又見洞內冒出一陣霧似的煙塵來,三人一驚,才知這洞中暗藏機關。
待洞中煙霧散盡,才見韓齊彥又提起一旁的提籃,用衣袖遮住口鼻,小心地探身進洞,巨石又合。
三人再互望一眼,聶箸文與射月便飛身下樹,也依韓齊彥一般,小心移開巨石,待又冒出一陣煙霧之後,探身順石階摸進洞去。
而朝陽,則依舊站在高樹之上,警戒地四處哨望。
石洞內甚是狹小,僅容一人側身而下,一階一尺高的石階連綿不斷,直往下探入黑暗裡。
就算是身懷武功,有著極強的視力,在這漆黑不見五指的石洞裡,也只能勉強瞧見前方三尺,洞內景物一絲也瞧不見。
兩人只好循著愈漸清晰的木魚聲,小心地邁步向前。
也不知走了多少臺階,等他們終於感覺到地面不再下陷,而是平展前伸時,也稍稍適應了這烏墨的黑暗,勉強分辨出身處在一個不大的石廳中。
石廳也不過兩丈平方大小,四面俱是石牆,並無通往他處的門徑,難道他們走錯了路?
兩人正要探查一番,一個聲音卻不知從何處傳了出來,伴隨著那依舊的木魚敲擊聲,清晰地傳入他們耳中。
“你還不死心嗎?”冷冷的斥笑,來自韓齊彥!
兩人立刻靜佇不動,細聽。
“都這麼長時間了,他們還是沒尋來雲南,你就算再日夜不歇地用力敲這木魚,又能怎樣?”
嗒——嗒嗒——嗒——
木魚聲繼續依著它的節奏,不快不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