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元交談。她當年入門甚晚,脫脫作為大師兄也曾經代師授藝,於己有半師之德,向來對其十分敬重。怕他一時未明坤元身份,言語莽撞,忙對脫脫道:“師兄,祖師已然轉世歸來,你還不拜見?”
脫脫見許飛娘進洞便說破坤元身份,再加自己方才揣測,怎能不信?急忙要起身拜見。一旁的小沙彌見狀,過來攙扶脫脫。坤元略擺擺手,止住了脫脫。
老和尚涕淚交流:“不想今世還能拜見祖師金面,雖死無憾亦!”
坤元讓且先安臥,問及事情原由。原來自當年混元轉世之後,因為事關機密,除了洞中幾個心腹弟子,並無幾人知道轉世之密。可這樣一來,難免人心渙散。二、三代弟子中不少人先後離去,門人四散,留下的人中又有不少不肖之徒,尤其是脫脫重傷之後,無力管教,以那義彰為首,胡作非為,越發肆無忌憚。
說道此處,脫脫又是叩頭請罪。
坤元沉吟半晌,覺得事有蹊蹺,問道:“你如何受傷,事情原委你且詳說我聽!”
脫脫嘆道:“傷我之人,我向來不願明說,是怕給師門惹禍。實則是嵩山二老中的矮叟朱梅。那年我去太行採藥,路遇此老,我避之不及,開始還以前輩之禮待之,哪知這老兒言語尖酸刻薄,處處挖苦嘲諷,我一時意氣難平,兩下動起手來。我也不是他的對手,為其重傷,失了飛劍,又損了神魂,當時被他殺了倒還乾淨,這賊子故意心存戲弄,將我傷而不殺,揚長而去。我欲要兵解不得,又惦記師門,只得忍辱偷生,想回來養好傷勢再行報仇。哪知這傷來得奇怪,藥石無功,精氣日消,身死道消只在頃刻,好在還能熬到見恩師一面,也算死能瞑目了!”
坤元聽罷,面色鐵青,那朱梅對脫脫下手本就是欺負晚輩,且故意傷而不殺,慢慢耗損元神,又能讓五臺遺眾,群龍無首,門風日壞,如此一箭雙鵰的鬼蜮伎倆,卑劣手段,怎能不令人憤懣。
近前再看脫脫傷勢,已經三魂皆損,六魄不全,經脈僵廢了,乃長嘆息了一聲道:“你的傷勢已是這般地步,肉身元神無不殘破,便是九轉金丹也是難有用處了!”
脫脫反倒面色安然,道:“我這賤命何足掛齒,能見上恩師一面已是萬幸,無有別的奢求。”
坤元道:“你也無需擔憂,便是轉世兵解,來世再為師徒也是機緣。我如今練了把本命飛劍,喚作太平清寧劍,此劍來歷非凡,我為你用之兵解,自有妙用。”
正說話間,何章與火無害也來至洞中。坤元乃道:“你二人也和大師兄見上一禮吧!”
二人忙近榻問禮,脫脫見何章十數日不見,道法又有精進,心中寬慰,又見新入門的火無害,先天火精,根腳不凡,更加欣喜。
坤元等諸人見禮畢,乃令脫脫盤坐石榻之上,擎出太平清寧劍,一道清光,直入頂門,飛灌十二重樓,自丹田而出。脫脫雙目圓整,開口吐出一團白光,隱隱可見內中一寸許大小嬰孩,往坤元方向拜了拜,飛出洞外,倏忽不見,再會看石榻上的遺蛻已然化為劫灰。
許飛娘傷感垂淚,眾人齊手將灰燼歸攏一處,葬在洞後。一直伺候脫脫的那個小沙彌也是淚流滿面,抽泣不止。
坤元見之,將其喚到身邊,問他姓名,因觀其心地仁厚,服侍脫脫一場,心中欲要給他一場造化。
那小沙彌含淚稟道:“弟子法號了一,本是脫脫大師門下沙彌,先前地位卑微,難近大師身旁,後來大師傷重,缺人服侍,我便在此熬藥照看,已經三年。”
坤元聽罷,不由想到一人,便是原書中慈雲寺的那個知客僧了一,觀其行為,能在慈雲妖窟中還算潔身自好,實屬難得。好在如今慈雲寺託付給曉月禪師,智通等人也難再走入歧途。略微想了想,對了一道:“
你這孩子果真不錯,難為你服侍了脫脫一場,我有心栽培你與你,可惜彼此並無師徒緣分,你也不是我五臺道門子弟。不過在成都慈雲禪師,有位大和尚曉月法師,佛法精湛,道行高深,與我也是至交好友,我前世的弟子日月僧千曉也拜在他的法駕前,我有心舉薦你隨其修行,作個入室弟子,日後必有所成。”
了一也不敢違逆,只得叩頭領命。等日後曉月來五臺觀禮再行前往。
等安葬脫脫事了,坤元乃命諸人在金牛洞中敘話。先開口對何章道:“如今五臺此處還有多少人手?”
何章拱手回稟:“方才將幾個不肖之徒趕走,望海峰上,除了幾個灑掃知客、火工道人,修習道法的便只有此處之人了!”
許飛娘幽幽嘆道:“不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