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少了憂患,自然可以全力對付城內的動亂分子。
城中的葛家軍伏兵也很快明白白傲的攻城之軍被擊潰,因此開始四散而竄,大街小巷打游擊一般,以定州城內的數千兵力,想要堵死每一條衚衕,似乎有點困難,更何況這些在城內活動的人個個都身手不凡,以一敵十還是沒有問題的,因此竄房越閣使對方不易—一應付,不過,箭利弓強,卻使葛家精英也死傷極其慘重,可城內的定州義軍同樣損兵折將,雙方都沒有討到什麼好處。
不過,攻城的計劃卻是再也不存在了,對於鮮于修禮來說,消除了隱患也值得,但鮮于修禮是這樣認為的嗎?
而此刻的鮮于修禮什麼也不敢想,只知縱馬狂奔,忙著逃命,因為他的對手實在太可怕了,也不知道前面究竟是什麼地方,但他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不過他剛才並沒有眼花凌能麗的確睜開了眼睛。
凌能麗睜開了眼,最先覺察到的卻是蔡風,他與背上的凌能麗氣脈相通,精神和氣機將兩人融為一個整體,否則,他絕不能保證凌能麗的屍體無傷,正因為他將背上的凌能麗以氣機相串,才能構成一個渾然無間的整體,也更為靈活和自然,可以說,他們的生機是聯絡在一起的,如此一來,自然是蔡風最先覺察到凌能麗生機的恢復。
凌能麗居然活了,蔡風禁不住心頭狂喜,而殺戮並未因此停止。
凌能麗睜開眼睛的第一感覺就是自己被綁著,而且有一股旺盛的生機和暖流在她的體內激湧,流竄,整個身子猶如一片鴻毛,懸浮於不著邊際的虛空中,不!
應該是一個人的背上,而兩根軟帶緊纏住她的腰肢和身子,與此人綁在一起,而暖意與生機就是自此人的身上傳過來的。
她看到了對方有些灰白的頭髮,與那微帶皺紋的個半邊臉——這是一個老人,卻充盈著比年輕人更旺盛的生命力。
一匹白馬在他的座下,而驚心動魄的慘嚎、呼叫有點嘈雜,她更看到一個個生命在他的馬下仆倒,有的飛出老遠,但她卻知道,這些人不可能再活著,而讓她心驚的卻是眼前人山人海,顯然揹負自己的人正置身於千軍萬馬中廝殺,而敵人,竟是所有的人!
此刻,凌能麗感受到了與他綁在一起之人的狂喜,那種心情清晰地印於她心中,如今他們一脈相聯,雙方的精神完全融合,哪怕一絲一毫的情緒,都不可能瞞得了對方,可是,她卻不明白,這人究竟是誰?但她卻知道眼前的千軍萬馬是鮮于修禮的義軍,她仇人的部下,她也記不清自己怎會在這裡,如何從定州帥府之中來到了這個戰場?而這裡又是哪裡?揹負著她的老者為什麼要殺這些義軍?
她看到了鮮于修禮的帥旗,帥旗斜斜地插著,顯出鮮于修禮那倉皇奔逃的背影,她從來未曾想到,戰爭會是這個樣子。
凌滄海兩騎很快衝出了敵陣,鮮于修禮的背影在遠處林間若隱若現,那些定州的起義軍哪裡敢追?全都四散而逸,這兩個人太可怕了,眾起義軍並不想死。
生命始終都是值得留戀的,即使再怎麼艱苦,活著就有希望,對於這兩個神秘如死神般的人物,他們惟有以敬而遠之的方法避開。畢竟,這是一群沒有什麼組織觀念的烏合之眾,主帥一逃,人心盡散,如一盤散沙般,各自流竄,他們並不像鮮于修禮的親兵,那些人乃是經過特別訓練的,為了王帥,他們可以犧牲一切,包括生命!
遠處再次傳來喊殺之聲,卻是字文肱率兵回返,如潮水般的大軍再次向蔡風和田新球湧來。
“這是哪裡?”蔡風背上的凌能麗有些虛弱地問道。
蔡風扭過頭來,目光深深地注視著凌能麗那逐漸恢復紅潤的消臉,心中激起了無限的喜悅和激動。
凌能麗真的沒有死,他所有的殺機一時間蕩然無存,此刻的心情,又豈是語言所能描述的?
蔡風呆了,呆呆如傻子一般,眼神沒有半絲移開地轉首注視著背上的麗人,他怕自己目光一旦移開,眼前的玉人就會一去不反覆似的。
凌能麗掃了眼前這張陌生的面孔一眼,禁不住低下了頭,不敢正視那熠熠的目光,也無法理解這老者眸子裡如海潮般的柔情,心中更是一陣羞急和恐慌,暗自思忖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怎會這樣?這人又是誰?他這樣揹著我又有何企圖?”但更讓她暗自心驚的卻是那如潮水般湧來的義軍。
殺喊之聲夾雜著如雷馬蹄聲使整個山野狂震,讓人根本無法靜下心來細想,熱血也隨著沸騰、激湧。
“放開我,你們想幹什麼?”凌能麗恐慌地要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