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傲正在全神貫注地面對城頭之時,自北面竟突然殺出數千兵馬來,卻是宇文肱追敵返回。
白傲大驚,親率兩營士卒飛迎而上,他不能讓宇文肱破壞他的攻城大計,而且此刻陷身這種戰局只會是一件異常麻煩的事,一個不好,會有全軍覆滅的可能。
“殺!殺……”白傲也大吼一聲,伏於兩翼的後備軍配合著他所率的兩營將士自三個方向同撲而出,箭雨亂飛。
攻城軍的力量稍減,但依然有人攀上了城頭,不過上了城頭,仍能夠活著的人卻不多。
城內也亂成了一鍋粥,潛伏於定州城內的葛家軍多半是一些好手,殺人如斬瓜切菜,使得城內四處大亂,他們更在城內到處放火,引得守城之兵不知敵人在何方,到底有多少人馬。
候景似乎沒有估計到鮮于修禮厲害如斯,一陣混戰,幾乎所有將士全都是渾身浴血。
鮮于修禮遠遠望見定州城內濃煙四起,心神大亂,他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被人攻破了城池,總之,他此時已無心再與候景糾纏下去。
在候景感到難於應付之時,鮮于修禮竟下令撤退,在強勢之下撤退,這也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城內的烽火使得他無心戀戰。
候景的大軍死傷累累,鮮于修札一撤。他們士氣立刻大振,緊迫而追,這些人已經殺紅了眼,當然,也有人趁機逃命。
※ ※ ※字文肱毫不畏怯,藉著剛剛殺敗白傲伏兵的那股銳氣無畏地衝殺著。
白傲衝在最前面,在他殺意大盛之時,突地感到後心一涼,竟有一支暗箭自他後背透入,禁不住一聲慘嚎,跌下馬背。
暗箭竟是來自白傲身後的葛家軍中。
“將軍!”有人忙扶起氣息奄奄的白傲,驚撥出聲,這一箭乃是致命的一箭,更何況白傲自馬背摔下,遭到馬蹄的踐踏,哪還有活命的可能?
白傲做夢也沒有想到,他征戰沙場數載,在生與死的邊緣曾多次徘徊,最終居然會如此死法。主帥一亡,葛家軍的陣腳立時大亂,本來高昂計程車氣,一下子落到了低谷,一陣沒有章法的廝殺,那攔截宇文肱的人馬立刻被衝潰。
人心思變之下,字文肱的部下更是高聲呼道:“白傲已死,敵無主帥……”
如此一呼之下,聲勢大作,那些攻城計程車卒在不明就理的情況下,全都亂成一團。
雖然葛家軍在人數上佔了優勢,但主帥一失,使眾將士氣低落,無心戀戰,很快就潰不成軍,所有的陣線如潮水般四散逃逸,幾名葛家軍的偏將奮力相抗,極力想重組大軍,但卻力難迴天,兵敗如山倒,幾名相抗的前鋒將領因得不到援助反遭敵軍圍困斬殺。
“殺呀……”字文肱本為一代將才,此時見己得利,更是殺得性起,縱馬一路狂殺,所向無敵,山野中遍地橫屍,葛家軍丟盔棄甲,戰資遍地。
白傲所率領的那些葛家軍本是一群從各處歸順葛榮的烏合之眾,所以訓練極少,紀律和軍規的概念不深,在團體配合方面根本無法與正規軍隊相比,因此,只要有半點鬆懈,就立刻如散沙一般崩潰。如果是葛家軍的精兵團,那就與這不可同日而語,那些都是寧可戰死也不肯退縮的人物,相互協同作戰能力之強,比起訓練有素的皇家軍也不逞多讓。
字文肱追殺十里,殺敵近萬,戰績之巨,戰果之佳,只怕連他自己也沒有想到,而他的兵士也死傷近兩千,可這與死傷一萬的葛家軍來比,又算得了什麼?
字文肱還想繼續追殺,但他看到那自對面奔來的鮮于修禮及其所領大軍,還有後面追殺的候景。
“殺!”字文肱大吼一聲,如猛虎出籠般直衝而出,向候景撲去。
一時,殺機如烈酒般散漫於這片原野之中,每個人都為之瘋狂。都為之震奮。
鮮于修禮一見字文肱追得葛家軍四處逃逸,屍橫遍野,禁不住大喜,眾將士也士氣大漲,立刻配合宇文肱,調頭反向候景猛撲。
“殺!殺……”一時喊殺之聲漫遍山野,整個大地都為之震顫。
候景吃了一驚,他沒有想到會突然殺出一個宇文肱,而宇文肱所領將士計程車氣之旺,幾達前所未有之境,每個人都殺得近乎瘋狂,根本就沒有想到自己能否活著,腦海中惟有“殺意”!
候景剛剛扳回的一點優勢,立時盡失,反而局勢更為糟糕,可是這已非人力所能挽回。
不過,官兵所受的訓練比之這群烏合之眾的義軍要強多了,主帥未死,仍在極為頑強地拼鬥著,只是節節敗退,死傷更是難以統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