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濤開始有些後悔自己的所作所為,但事情絕對沒有迴轉的餘地。
葛榮的死黨救出他後,竟在他身上數出了一百三十二處創傷,但葛榮仍奇蹟般地活了過來,抑或他本身就是個奇蹟。
之後,葛榮銷聲匿跡了幾年,直到北朝太子元詡登基,葛榮才再次出現在北魏的土地上,而且在翼州建下了葛家莊。此時的葛榮早已轟動武林,只因為當年那一戰,而葛榮更是身家不薄,一到翼州便購下店鋪、錢莊,甚至青樓,其勢力發展之快,猶如滾雪球一般。
王濤本想對付葛榮,但他卻沒有藉口,再則,葛榮此刻變得更加高深莫測,更非單身隻影,任何要對付他的人,就必須付出沉重的代價,這是不可否認的事實。而且赤腳不怕穿鞋,王濤有權有勢,有身分有地位,更有家產萬貫,葛榮卻能說走就走,任何敵人根本找不到他,但他的敵人必須時時刻刻提防他的報復,這種情況王濤自然會考慮。再後來,葛榮的朋友遍佈天下,更是身負俠名,多做義舉,若對付他考慮的問題也就更多了。只要葛榮不找麻煩,他就已經心安意得了,哪還敢去招惹對方?
而葛榮以後似乎再也聽不到王敏的訊息,那樁婚姻似乎是一件大秘密,竟被封鎖了所有訊息,即使自王濤口中也無法得知。
葛榮的勢力很快就幾乎覆蓋了北魏,更向南朝發展,其經商天才和發展之快,就是王濤無論如何也估計不到。而葛榮越強大,王濤越是感到壓力重,更顯得鬱鬱寡歡,最終病死。
但王敏一直都未曾拋頭露面,甚至連父親病死也未曾回家一次,而葛榮安插在爾朱家族的探子,也無法得知王敏的下落,一直等了二十多年,葛榮也苦苦經營了二十多年,他恨極了這個世界的那種勢利眼之人,他要讓人看看,並不是只有世家子弟才會有所出息。而此刻,他更是要改變這種崎形的世界,但卻沒有多少人能夠理解。
※ ※ ※沉默,死寂一般的沉默,葛明靜靜地盯著葛榮,就像是在看著一隻受傷的獵物。
葛榮自沉思之中醒來,輕輕地嘆了口氣,他不想做太多的解釋,只是淡淡地道:“你娘都對你說了些什麼?”
“什麼都說了又什麼都沒說,她只是讓我將這支珠釵交給你,這些年她一直都將之戴在頭上,直到我出江湖之時,她便在家裡修了座佛堂,讓我告訴你,這是她了斷的最後一樁俗緣!”葛明有些哀傷地道。
“啊!”葛榮禁不住心神大震,虛弱地倒退兩步,眼角竟滑落出兩行淚水。
葛明的心頭也在痛,他根本就不知道該如何去處理眼前的關係,只是在心中為一往情深的孃親喊冤、抱屈,但他想不到這個他從未見過面的父親竟然也是一往情深,只是感情無處可寄而已,更痴情到將母親的名字以火烙在胸前,這使他感到眼前的父親也同樣是可憐的。
“孩子,帶我去見見她,好嗎?”葛榮語氣微轉,帶著誠懇地道。
葛明嚇了一跳,退了兩步道:“不,不行,那裡太危險,而且孃親根本就不想見外人!”
“在神池堡,還是北秀容川?”葛榮沉聲問道。
“你不要問了,我不會告訴你的,孃親她說過不能讓你知道。”葛明沉聲道。
“哼,她是擔心我出事,難道你也不相信我有這個能力去毀掉神池堡和北秀容川嗎?我是你爹,是你娘今生最愛的人,而你娘同樣也是我今生最愛的人,難道你希望眼睜睜看著你的雙親相隔兩地苦苦相思,受盡思念之苦嗎?”頓了一頓,葛榮又有些激動地道:“孩子,不是爹沒去找你娘,我這二十餘年來,一共派出了四百多名探子,打探你孃的訊息,可是一直都沒有半絲令人滿意和值得欣慰的結果。你以為我沒想過攻破神池堡嗎?我已經為這些事情籌備了二十年,足足二十年哪!這二十年之中,雖然我也娶過女人,但在我起事之前,從來都未曾近過女色,那些女人與我只是有名而無實的夫妻,你以為我開心嗎?你以為我愜意嗎?每天,我打理數百本賬目,每隔一個月去大江南北巡視一番,為的是什麼?為的不就是要摧毀爾朱家族見到你母親嗎?你以為你爹真的志在天下嗎?權力在我的眼中只不過是糞土一堆!只是我知道,在這個世上若沒有權力,沒有實力,就休想去打倒一個強大的敵人!我之所以費盡心思的操勞、起兵,就是為了你娘!”
葛明禁不住呆了,他沒有想到事情竟曲折成這樣,更沒有想到葛榮用情如此之深,但仍有些疑惑地問道:“可是你不是有兩個兒子嗎?”
“那全都是我收養的孤兒,我原就沒想到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