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蔡風的每一個方位,那絲絲勁氣在槍尖上吞吐不息。
“叮!”一聲脆響過處,槍身一震,一縷青幽的冷光如電蛇般自槍身滑過,射向元費的咽喉。
仲吹煙的屍體之旁並沒有蔡風的身影,蔡風出現的位置是元費剛才站立之地,而元費退了五步,變換了十八種槍招。
蔡風的速度太快,也許蔡風真的受了傷,但蔡風的受傷只是對於其功力的發揮有些影響,卻並沒有妨礙他出劍的速度。
蔡風並沒有再繼續追襲元費,而是劃過一道完美至極的弧線,帶著一圈美麗而青幽的弧光切向自旁側攻來的另一群人物。
劍氣、殺意、空氣,一切在剎間都變得十分冰涼,彷彿連六月的驕陽也感化不了這濃濃的、深深的死氣。
沒有金鐵交擊之聲,沒有銳利嘯聲,一切都只是在無聲無息之中發生。
幾點鮮血灑過,一道完美的光弧劃過之處,血星輕落,那是咽喉的高度。
沒有人能夠守住這一高度,這一高度完全屬於蔡風的劍,那一抹青幽的弧光。
沒有慘叫發出,蔡風卻收劍靜立,如一棵古楓,立於碧雲淡霧之間,那分瀟灑與從容,竟有著一分難言的震撼。
蔡風的頭髮並不長,卻有些亂,短髮一亂就顯得怪異,衣衫也顯得破爛不堪,卻似乎被風吹拂輕悠地晃動著。
劍,窄長,如月輝下的河水,泛著淡淡的幽光,殺意在劍上流轉。
一陣風吹過,那些並未墜落的塵土四處晃了晃,但很快墜落下來,空氣之中仍有些嗆人的味道,火藥的味道依然很濃。
風吹過,吹得很輕,但卻將蔡風周圍的七人同時吹倒,如一截截伐倒的朽木,轟然倒下,激起一片低低的塵埃,他們的眼睛睜得很大,咽喉上凝出一串細碎的血珠。
七人,傷口都在同一個位置,廉泉穴上,血珠的凝成都是兩寸長,絕對沒有半點差異。
蔡風的目光再一次掃過那驚駭無比的人群,冷寒如刀,肅殺如秋風。
那些本來準備攻擊的人,全都嚇得倒退幾步,似乎皆被蔡風的威勢所震懾。
蔡風的劍實在太快,快得連他們根本就未曾看清楚是怎麼回事時,同伴的身軀已經轟然倒下,他們的確從未見過如此快的劍!
元費也呆了一呆,蔡風比他想象中更為可怕,他根本就無法捕捉到蔡風究竟傷有多重,也不知道蔡風究竟有多大的潛力。
“葉媚究竟在什麼地方?”蔡風的聲音極冷,猶如擲出的堅冰。字字砸得人心驚膽顫。
“我不會告訴你的,除非你願意離開葛榮,效力朝廷!”元費的聲音有些苦澀。
“元飛遠死了,元釗死了,元寶暉死了,元詡死了,‘胡太后’死了,洛陽兩千多朝臣盡死,你的朝廷還存在嗎?你以為現在還是你元家的天下嗎?元子攸是什麼東西,只不過是一個傀儡,他若敢說半個‘不’字,爾朱榮立刻可以廢掉他,你認為事實不是這樣嗎?你口中所謂的朝廷只不過是在苟且偷生而已,殘喘之聲日漸粗重,難道你聽不到嗎?”蔡風有些不屑、有些憤怒地道,但眼前之人卻是元葉媚的親人,他不能狠下殺手。
元費也禁不住默然,事實上似乎便是如此,蔡風所說的也極為實在,但他的思想卻很難改變過來。
“天下為公,鮮卑與漢人又有什麼分別?大家都要生存,都要吃飯穿衣和睡覺,當政而不當事,無論是誰,都只會註定敗亡!有德者居天下,有才者治天下,有勢者保天下,識時務者為俊傑,總管又何必如此固執?如果你們願意合作的話,我同樣可以保你們榮華富貴,我也不想與你們為敵,更不想因此而傷害了葉媚。”
這時,一聲長嘯自不遠處傳來,更夾有驚呼、怒喝、慘叫不斷傳出,卻是田新球如飛般趕到。嘯聲高昂,殺意如狂,田新球所過之處,沒有人能夠抗拒一招。
元費再次大驚,蔡風的眼中卻露出欣慰的笑意,不經意間,嘴角滑出兩縷鮮豔欲滴的血絲,懸掛成一種異樣的悽慘。
蔡風的確受了傷,而且是重傷,但元費卻猶豫了一下,只此一下,便有人發現了蔡風嘴角滑下的鮮血,於是有人動了。
這的確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能夠捕捉到蔡風身受重傷的機會本就是極為罕見。
蔡風的臉色依然沒有多大的改變,就連眼神也未曾有絲毫的變動,並不是他不在意生與死,而是他知道自己不會死。
這些人的力量根本就不足為慮,只要元費有那麼半刻的猶豫。
“砰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