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也有些不明白父親這從不輕易受驚的人反而也會如此激動。
蔡傷有些不敢相信地望著蔡風,連那中年漢子和黃海都感到無比的驚訝。
“你怎麼知道得如此清楚?”那中年漢子奇問道,而蔡傷的目光也很狐疑。
蔡風淡淡一笑道:“我在武安城中還是很吃得開的,我這訊息是大守的兒子告訴我的,他是我的好朋友,自然不會對我有什麼隱瞞,所以我會知道得這麼清楚。雖然我對這些並不怎麼感興趣,可是他們似乎很感興趣,硬要說得這般詳細,害得我不記清楚也不行 ”哦,原來如此,怪不得。“那中年漢子恍然道,蔡傷和黃海也跟著釋然。
蔡傷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道:“天下又將變成屍橫遍野、血流如潮的世界了。”
“這一切都只是遲早的問題,朝廷不仁,貪官不義,天下百姓處在水深火熱之中,我們漢人被他們當狗一般驅使,難道我們便註定比人低一等?我們漢祖劉邦是如何一個讓萬民敬仰的聖人,我們為什麼要一直受著鮮卑這幫胡人蠻夷的驅使,有一些良知的人們便應該起來推翻這個腐敗得已經看不見天日的朝廷。”那中年漢子激動地道。
蔡風不由一愣,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蔡傷長長地吸了口氣,苦澀地笑道:“這個世界是已經夠黑暗的了,是應該讓它改變改變,在很早之前,我便知道會有這麼一天。”
“那師兄還在猶豫什麼呢?以你的武功,你的聲望和我的佈置,只要登高一呼,立刻便會讓天下皆驚,那時候將會使天下烽煙四起,拓跋家的天下早晚會蕩然無存。”那中年漢子激動地道。
“爹、師叔,你們也想造反嗎?”蔡風疑惑地道,不過神色間卻並無什麼驚異。
“這不叫造反,這叫還我河山,這叫澄清天下。”
那中年漢子駁道。
蔡傷不禁嘆了一口氣道:“這十幾年來,我心已死,早已厭倦了那種屍橫遍野的生活,我不想再捲入這種血腥無盡的世界之中,我不反對你起事,在這個世界之中,唯有強者才可以生存,唯有強者才有資格說話,我明白師弟的心思。”
那中年漢子不禁有些洩氣地道:“師兄武功蓋世,用兵如神,有師兄相助,那樣天下才真的可算是囊中之物,師兄為何便要如此呢?”
蔡傷心神黯傷地道:“我這幾年來一直在精研佛道,並不想捲入血腥之中。卻知道這個世界唯有以惡制惡才有用,不過我要警告師弟,你一旦起事,所面對的便不止是官兵了,還將有各路義軍,誰也不會將到手的權力輕易讓給別人,要明白你不殺人,人便殺你,我相信你,唯有一個人真正地統一了天下,那才會有真正的安寧,在這場戰爭之中可以心狠手辣,但切忌對百姓對戰士,破六韓拔陵是一個很厲害的人物,我曾經和他交過手,那是十幾年前,僅以一招險勝他,他是因犯罪而充軍至沃野鎮,這是一個極有雄才大略之人,我想師弟在遇上他時要極為小心。最好是在作好最充分的準備之後才動手,否則定會出頭之鳥,容易被人攻擊。”
那中年漢子靜靜地聽著,神色間卻很平靜,顯然對蔡傷的每一句話都有所悟,不禁感激道:“多謝師兄提醒,葛榮受教了。”
“我只有你這一個師弟,這個世界上,師父只留下我們兩個可以相依為命的人,我不關心你又能關心誰呢?若是在十幾年前,便是用刀子架在我脖子上,我也不會放棄去相助你的。”蔡傷苦澀地笑了笑道。
“我知道師兄是對我好,我不強求師兄,也明白師兄的心情,無論如何,我都會感激師兄對我的關懷,你永遠是我的師父。”葛榮深情而感慨地道。
蔡傷臉上的肌肉抽動了一下,道:“元或這次註定是要敗給衛可孤,元或膽小如危豈敢輕進,只要衛可弧在元或趕到之前攻下武川和懷朔兩鎮,元或只有敗亡之途,而武川和懷朔兩鎮內的軍民早已離心,遷都洛陽本就是對元鎮的不公,因此,這兩鎮並不需太多的兵卒便可以攻下,上兵伐謀,若可以的話,只要有人在城內登高一呼,內外夾擊,兩城不攻自破。不過破六韓拔陵最怕的應不會是北魏朝廷,而是北部柔然,這一群神出鬼沒的攻擊力量才是他最大的敵人,破六韓拔陵就因為要兩邊受打,而又全是最強的兵力,他的命運似乎註定要失敗,畢竟北魏朝廷還有比較強的戰鬥力,但破六韓拔陵這一起事,將會引動無數次起義,那時候朝廷只能疲於奔命,財力、人力將會大幅度下降,而那時也將是你花了足夠時間和力氣佈置好準備工作之時,相形之下,不說自明,還望師弟慎重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