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搓腰。
元詡的身體並不是很好,特別是近年來,縱情聲色,雖然也曾習過武,但身子嬌貴,又如何肯用心練武?這麼一放縱,又在心情極為頹喪之中度過一年多,身體自然就不會很好,但一雙眸子依然虎虎生威,那股王者之氣表露無遺。
“傳李尚書來見我!”元詡突然大發脾氣地推開兩名宮女,長身立起,那微顯單薄的軀體挺拔如槍,仍然極具氣勢。
那兩名宮女嚇得全身發抖,立在一旁的太監也膽寒心驚,小心翼翼地道:“皇上,現在已經是深……”
“狗奴才,若再哆嗦,朕先斬了你!”元詡怒叱著打斷那老太監的話道。
“是,是,奴才這就去,這就去!”那老太監忙不迭地應道。(注:在南北朝之時,並無太監這種叫法,而是稱為宦官,後朝才改稱為太監,但太監和宦官同指一義,讀者不必仔細深究。)
“你們也全給朕滾出去,朕想一個人好好地靜一靜!”元詡看也不看兩名宮女一眼,憤聲道。
那兩名宮女如逢大赦,行禮之後,迅速退了出去,似乎生怕元詡改變主意。
元詡聽著腳步聲遠去,竟長長嘆了口氣,負手緩步踱至窗邊,只見宮中燈火點點,如墜落之明星,更不時有望士隊的成員小跑而過,或是齊步走過。這些人是在保護著他的安全,可是又何償不是在限制他的自由呢?
元詡又輕輕嘆了口氣,夜空極為深遠,閃亮的星星一眨一眨的。夜,真的十分靜謐,可在靜謐的夜空中,又藏有多少殺機呢?
元詡不知道,他的確是不知道,此際他的心中很亂,如果有人願意用乞丐的身分來與他交換帝位,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答應,此刻他感到十分疲憊,這並不是體能消耗的結果,而是心智太過疲倦,這種深宮的生活幾乎讓他快要發瘋了。
皇帝,高高在上的感覺又有什麼好?元詡不知道,似乎他一出生的使命就已經極為明確,只為一個目的而活,那就是做籠子中的鳥雀,一尊只供別人仰視的佛像,這種感覺的確很累。
做了皇帝就不能如別的小孩一般哭鬧,自小到大,太后教給他的就是不能哭,更不能如別的同齡人一般放肆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宮中惟一不缺的,就是女人,以及金銀和阿諛奉承、美味佳餚,可這個世界畢竟太過虛偽,更不真實。
元詡也想過江湖,因此,他極為欣賞爾朱天光,也十分羨慕爾朱榮。在他的心目中更有一個無敵的形象——蔡傷,同時也想親自去見見那個轟動天下、名震江湖的蔡風。同樣是年輕人,可是蔡風卻能逍遙江湖,瀟灑人生,而他,註定在深宮內院之中,這對他來說,的確有些痛苦,他甚至做夢都想著蔡風帶他一起去闖蕩天涯,笑傲人生,哪怕做個孩子也比呆在宮中好。可惜,並沒有人真正理解他的心思,那些人永遠都認為他是那般高不可攀,更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沙沙……”一陣腳步之聲傳入元詡的耳中。
“朕讓你們別來煩我,難道你們都耳聾了嗎?”元詡並未轉身,怒叱道。
“皇上,是黑奴!”來人並未因元詡的發怒而退縮,反而出言道。
“是你!”元詡一震,轉過身來,目光卻落在行入殿內那面板黝黑之人的手上,臉色變得極為難看。
那是一顆帶血的人頭。
“是你殺了他?”元詡的目光變得極為鋒銳,冷冷地盯在來者的臉上。
來人正是爾朱天光黑白雙奴的黑奴,他手中所提的,竟是那個被元詡吩咐傳達李崇的太監之首級,難怪元詡會神色大變。
“回稟皇上,是黑奴殺的!”黑奴並不否認。
“你為什麼要殺他?”元詡出奇地並未發怒,語氣卻極為平靜地問道。
“因為他違背了皇上的命令,不去尚書府,卻向慈寧宮行去,是以黑奴才割下了他的人頭!”黑奴語氣極為平靜地回報道。
元詡的眸子之中暴出一團奇光,頓了半晌才道:“屍體在哪裡?”
“在假山洞中,不會有人發現!”黑奴補充道。
“好,幹得好,這狗奴才,居然如此不識抬舉,立刻去將人頭和屍體處理掉,再將李尚書召來,朕有極為重要的事與他商量!”元詡讚賞地道。
“黑奴已讓李公公親自去尚書府了。”黑奴似乎早知元詡要幹什麼。
元詡長長鬆了口氣,慨然道:“現在朕身邊也只有你一個可以信任的人了,唉!大將軍何日才能班師回朝呢?”
黑奴知道元詡指的是爾朱天光,爾朱天光前去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