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傷收到這封信時,已是次年春天。
這是一個極為燦爛的春天;也是一個極為慘烈的春天,對於整個北魏來說,的確慘得可以,戰爭的烽火已經達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破六韓拔陵的氣焰依然極兇,惟一讓朝中心安的卻是阿那坦願意出兵相助,願出兵十萬,這的確是一個讓朝廷震驚之事。只不過,誰都知道阿那壤豈是易與之輩?雖然答應出兵相助,但北部六鎮肯定會在戰亂之中變得更加破敗不堪。沒有人相信如野狼一般的柔然人會空手而退。
朝中依然沒有絲毫的空閒,莫折大提的起義軍來勢兇猛,歧州已發發可危。都督元志已多次告急。
敕勒首長鬍琢的高平義軍,除了赫連恩這位勇猛的戰將之外,又多了一名幾乎戰無不勝的猛將万俟五奴。連戰連勝,其聲勢已超過赫連恩2在秀容川(今山西忻縣),有乞伏莫乾的起義,其聲勢也不能小看,就像是插入了北魏心臟的一根毒刺。雖然人數無法與胡域及莫折大提的相比,可是,有呂梁山群盜相呼應,水陸兩路又極其方便,所造成的威脅也讓滿朝文武頭痛不已。
蔡傷悠然地踏入胡府,神情始終是那般落寞而清澈。所到之處,仍是那麼優雅而清幽的小樓,洛陽的確處處驚魂,但是胡府卻依然那麼安寧,只因為今日的大後權傾天下,而胡府的主人還是她的胞兄,又有什麼人敢在老虎頭上拔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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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七 章 多情太后清幽的小樓中,不上住著茶傷一人,整個胡府上下,也只有胡孟才知道住入其中的一個重要人物就是夢傷!這是一個禁止閒人入內的大院子,住入院子之中的更有南國醫道聖手徐文伯及其孫徐之才。
胡太后的心情並不好,這些年來,戰亂連年不斷,早已將這尊貴的太后折騰得疲憊不堪,但卻依然未曾讓她失去昔年美麗的容顏,在心亂之時,回孃家看看卻是常有之事,最近更是常來胡府。
朝中之人早已習以為常,更何況這段日子以來。破六韓拔陵、乞伏莫於、胡珠、莫折大提等各路起義軍,直擾得滿朝不安、胡太后心情不好,本是極為正常之事,但胡孟的神色之間卻顯得更為陰鬱。
胡大後今日依然悠然地向那閒人不能進的院子行去,這似乎已經成了必修的一課。每個隨從都以為大後只是喜歡清靜,所以都只好留在院子之外。
“大後,請留步,下臣有事要稟!”胡孟立於道中!
恭敬地跪下道。雖然他是太后的同胞兄長卻仍得行那尊卑之禮。
“哦?”胡大後有些詫異地望了他一眼。這才向身旁的眾親衛打個眼色。那些人全都極為知趣地退至一旁。
胡孟望了望四周,神色有些陰鬱地道:“不知太后可否移駕‘紫霞閣’?”
“此處又無外人,哥哥何必再行如此大禮?有話不妨直說。”胡太后伸手扶起胡孟道。
胡孟臉色有些慘白,聲音極為冷漠地問道:“妹妹真的準備拋卻榮華富貴隱跡山林?”
胡太后臉色一沉,冷聲問道:“哥哥以為我只是一時的衝動?”
“妹妹可考慮到,若是你真的走了之後,朝中的局面將會變成另一種讓人根本無法想象的狀況。那時,恐怕再想挽回,也是難如登天了!”胡孟不無憂慮地道。
“難道哥哥仍想阻止我的行動?”胡大後聲音再次變冷地道。
“不敢!我只想妹妹三思而行,以大局為重,我明白你與蔡兄弟之間的感情,可是你只考慮到個人。當一個人若是突然擁有可以左右天下的權力之時。他(她)92仍能夠保持著平常人的心態嗎?誰想讓自己的權力受到任何威脅?就算你此刻真的相信這個替身,可是當她一旦成為一國之後時,她仍會留著我們這些可能成為隱患的人嗎?”胡孟神色慘進道。
“這一點,我早就考慮到了,如今的我再也不是二十多年前那未長大的丫頭了,若是我沒有足夠的把握,豈會去做一個無趣的遊戲?這些年來;我受夠了,這世上之事我也看透了。更何況,若我是傻子,傷哥也不會是傻子,難道你會認為他的才智不足以可靠?”胡大後冷笑道。
胡孟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淡淡地吸了一口涼氣,他的確已經感覺到他的這個妹妹已經變了,變得很厲害很厲害,的確不再是二十多年前只知道哭啼的小姑娘了,更會為自己的幸福考慮,但仍是不放心地問道:“妹妹有什麼方法可以控制她呢?”
“我只是讓她知道,她永遠只會比我們晚死三個月,只要我們死去了,那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