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陛下一時心軟……這個解釋,通嗎?”
“不通。”範閒往他的方向挪了兩半。握著他瘦削的手,沉聲說道:“即便道理上說地通,但是陛下地心裡會不舒服,尤其是事後慢慢想來,總會出問題。”
“能有什麼問題?這是陛下定的大計,我……只是一個執行者。”陳萍萍很自然地把手從範閒地手中抽了出來,冷漠說道:“你也莫要想多了,世上並沒有太多複雜的事情。”
“沒有?”範閒心中充斥著擔心與惱怒的情緒,盯著他地眼睛說道:“那你告訴我,懸空廟上你為什麼讓影子去刺駕?”
“為什麼秦老爺子屍體的後腰上多了一道傷口!”
陳萍萍緩緩抬頭,皺眉看著範閒說道:“你去看了屍體?”
範閒點點頭,說道:“我知道那是影子的出手……”他頓了頓後,苦笑說道:“不過既然我看見了,現在自然沒有那傷口了。”
“沒想到你會如此細心。”陳萍萍說道:“影子在懸空廟出手,確實是我指使地,你這時候可以去陛下面前告發我……不過你應該清楚,影子本來就有兩個神秘的身份,除了你我之外,誰都不知道這一點,陛下也不知道。”
範閒憤怒說道:“即便這樣,你還不肯說?”
“說什麼?”
“秦老爺子為什麼要背叛陛下?”這是長公主臨死前讓範閒去問陳萍萍地話,此時,他終於勇敢地問了出來。
“背叛從來不需要理由。”陳萍萍一如既往的冷厲。
“你讓影子殺了秦業,是不是怕我從他嘴裡問出什麼來?”
陳萍萍冷笑一聲,根本懶得再回答他的話,揮手示意送客。範閒冷冷地盯著他,半晌後眼光無可奈何地柔軟起來。用一種乞求的語氣說道:“我知道你是怕拖累我,所以才要割裂。但是這麼大的事情……你也得想想自己。”
陳萍萍心頭一片溫柔,臉上卻沒有什麼表現,說道:“你想多了。”
範閒沉默無言。雖然陳萍萍一直不肯承認,但他從對方的態度中就知道自己地猜測定然是對地,秦家當年一定是參與了太平別院之事。而之所以背叛。則是因為自己的崛起。
秦老爺子何等樣人物,雖然已垂垂老矣,但卻心知肚明。如果陛下真地要起用範閒,則要把當年地事情掃地乾乾淨淨——秦家必亡,所以秦家必叛,就是這個道理,只是這道理的背後,揭示一個血淋淋。陰森森地事實。
範閒站起身來。望著陳萍萍沉默半晌後說道:“畢竟是我地爹,我地媽,你已經操勞了這麼多年,還是多想想自己。”
“我沒幾年好活了。你也說過。”陳萍萍笑了起來。
範閒有些辛酸望著他,說道:“沒有人能對付得了他。”
陳萍萍默然。
範閒準備離開,卻忽然開口說道:“箱子在我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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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萍萍霍然抬首。卻看著這個年輕人已經十分堅決地走出了門口。不由搖了搖頭,心想即便箱子在你手上又如何?這件事情總不能把你拖進來。
……
……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位身著常服地中年人走進了陳萍萍所在的廂房,坐到了他地身邊,正是範閒先前所坐地位置。
“沒有人能夠打敗陛下。”中年人和聲說道:“這一點,我和安之的想法是一樣的。”
這位中年人不是別人。正是範閒的父親大人。戶部尚書範建,不知道他什麼時候也來到了陳園,更不清楚為什麼他會和陳萍萍如此坦然如自地說著話——官場之上地傳說。前十幾年內,陳萍萍與範建二人向來是水火不容。直到範閒入京,雙方的關係才漸漸好轉。
陳萍萍閉著眼睛,平靜說道:“箱子在他手上。你可知道?”
範建微澀一笑,說道:“這孩子。把那箱子就放在床下面,還以為能瞞過天下所有人去。也真是可愛。”
陳萍萍睜開眼睛看了他一眼,說道:“在你自家府上。難道你還沒有能力幫他保守秘密?”
“這點能力還是有的。”範建平和說道:“陛下在我家裡放了兩顆釘子。一個人安之早發現了,還有一個人早死了。反正這種釘子又不要錢,陛下也不會在意。”
“不在意?不在意的話,此次大東山祭天,他也不會把所有地虎衛都帶了過去,然後送給四顧劍那個瘋子砍著玩。”
陳萍萍微微嘲諷看著他,說道:“你這人,一生唯小意,所有的力氣都放在那些虎衛之中,如今這些虎衛死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