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無以數計個小黑點正似螞蟻搬家一樣爬動著,連他身上也有一些“小螞蟻”向地面滾去,倏而又與其它的“小螞蟻”合成了一塊……隨著那些“小螞蟻”愈向白皚皚的斷頭處愈近,覆蓋面也愈來愈小,“小螞蟻”亦愈來愈少,只因它們都已相互粘合到了一塊而變成了“大螞蟻”……看似亂成一團糟,但實則卻是很有條理,那些“大螞蟻”聚在白皚皚的斷頭處附近走馬燈似的相互粘合,數量愈粘愈少,塊頭愈粘愈大……手腳、內臟、肌肉、骨骼、軀幹……終於,“螞蟻”不見了,只有一個無頭人形伏在地上,“它”緩緩爬至白皚皚的斷頭邊,坐起來,伸手將斷頭接在脖子上,矯正好,又搖了搖,立時可見一個活生生的白皚皚——只不過還是那麼黑,而且一絲不掛,羞得那邊已恢復功力而正向這邊凝望的武后進姑娘忙用手捂住眼睛。另些已復常的高手紛紛圍了過來,扯住白皚皚問長問短,還有的解了衣物給白皚皚穿上。
除萬巫和祝由因被王者風施展獨門手法禁錮功力而只能等三年後方可恢復外,其他高手服下解藥後俱已一切如常,都不由自主地向白皚皚這邊聚過來。
白皚皚拾起碧靈軟劍纏好,一邊謝過解衣送物的朋友,一邊與眾人團團客套一番,隨即與萬巫等親朋好友自少不了一番悲喜相訴。末了,萬巫向錢吹豪拱手道:“前輩,請問那些人該如何處置?”隨著他的手指去,但見那些王者風的忠心屬下仍呆呆地望著海面一動不動,個個都彷彿雕塑一般。
錢吹豪長嘆了一聲道:“唉,事已至此,還能如何呢?他們並未犯什麼大惡,就隨他們去罷……”誰知他話音未落,卻見那些人紛紛揮刃朝脖頸間抹過,隨即七七八八倒了一地。
錢吹豪復一聲長嘆道:“難得他們對小風兒如此忠心……或許,小風的兒結局就註定了是他們的結局罷……”神情突又一振,轉身向白皚皚抱拳道:“今日能親見‘不死神俠’之神奇,真不枉此生哪!”
金不換輕籲道:“是呵,今日之事,真讓人疑是在夢中呀——且不說王者風不可思議的武技,就是我們的小喜兒,若非親眼目睹,誰又能相信他竟會有如此神奇的本事呢?……”
岑如畫嗬嗬大笑道:“好了,別說那麼多啦——此番咱們劫後餘生,而東瀛賊寇又元氣大傷,咱們應當好好慶賀一番,喝他娘個痛快再說!”
錢吹豪捋須笑道:“好!好!好!此間儲酒甚多,大家夥先盡情痛飲一番再說!”
於是,在一片歡聲笑語中,眾人七手八腳地從數間木屋的地窖裡搬出了數百壇酒來,或站或蹲或坐或臥或斜倚,或笑或罵或吵或鬧或默然,紛紛大口喝起酒來。
白皚皚與眾親朋好友自有講不完的話,將自己別來的經歷在酒中大致說給了眾人聽,聽得眾人一時驚噫一時瞠目一時大叫一時笑鬧……
喝呀,喝呀,喝呀,只喝到夕陽如血。地面無以數計的殘肢碎屍,仍靜靜地散佈著;血,比夕陽紅得更濃,凝固著地面,好似給這個小島披上了一件褐色的短袍……
萬巫和祝由雖酒量甚豪,怎奈功力被被禁錮住了,故而他二人醉得最早,夕陽還未全落便雙雙倒在地上呼呼大睡起來了。
天色微黑,眾人大多已醉得一塌糊塗啦,只有少數幾位還酒興正濃。
一輪清月悄然浮現夜空。
除了白皚皚和“雪山神腿”凌若虛外,連海量的艾溪村等幾人也都醉倒了,只不過他們一邊倒著還一邊在灌著酒……但不久後,他們終於也都夢遊酒鄉去了……
白皚皚自是萬難醉得,萬巫等人也知如此才開懷大醉,反正有“不死神俠”看著他們,沒什麼不放心的。卻不料那“雪山神腿”凌若虛竟也如此能喝——但見他目前雖也醉態可掬,卻仍能將酒罈子不住地往嘴邊送,還一邊傻笑著一邊在眾人身上翻來滾去,推推這位拍拍那位,口中一邊不住地嘟噥著什麼,似在勸別人再起來喝點,又好像在嘲笑別人酒量太差了……
白皚皚斜倚在稍遠處的一塊岩石上,享受著輕柔的海風,一邊微笑著四顧,欣慰地望著這些親朋好友,心下暗道:“是呵,無論如何,我都不能眼看著他們受到傷害……王者風確實太孤獨了,要知人必定還得活在群體之中呵,高高在上又怎及得融入眾人之間呢?無論是善是惡、是雅是俗、是強是弱,一個人若沒有別的人相依伴,那該是何等悽苦……”他正出神地感慨著,卻突地被“喀”的一聲輕響所驚擾,定眼看時,卻見是遠處的“雪山神腿”凌若虛又壓過了一人的身上,一邊將這位仁兄的身子推翻過去,一邊將一些酒倒在這位仁兄的頭上,一邊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