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從北傳來,心下暗自奇道:“這倒怪了,我得去看個究竟。”
當下他循著這哭聲尋去,行不多時,忽見前面的雪地上橫七豎八地躺了十幾人,身上插著刀槍劍斧各式兵器,已被大雪掩蓋了大半身軀,顯然已死去多時。再看這些人前面,有一人站著,背後露出一截刀尖,雙手無力地垂下。地上卻有個披頭散髮的婦人半蹲著一動不動,這嬰兒的哭聲就是發自她的懷中。
旁邊的獵人看了一會,走近那婦人身邊,只見她左手摟了個襁褓在懷中,右手緊握一把刀柄,連著的刀身透穿她旁邊那人的胸膛。
獵人再看時,婦人懷中的嬰兒哭得更兇了。他不由向那婦人道:“你……”卻見這婦人也是一動不動,他便向前探頭一看,但見這婦人雙目圓睜,嘴角掛著一串凝結了的血珠,早已氣絕。
獵人嘆了一口氣,將雪雞和鋼叉掛在身後,伸手從婦人懷中小心翼翼地取出嬰兒。但見這嬰兒白胖可愛,正揮舞雙手亂哭亂叫著。
獵人將嬰兒緊緊摟在懷裡,在一旁抽了把刀隨手在地上挖了起來,片刻後便挖了個大坑,他便將那婦人緩緩移入坑內,又扒了數堆雪和土掩了上去。那婦人的右手仍緊緊握著那把刀,獵人只得將刀從那站著的屍身上抽出來一同埋了,任那站著的屍身砰然倒在地上。
獵人抱了嬰兒緩緩離去,向埋婦人的那裡看了一眼,輕嘆一聲道:“入土為安,入土為安……”望了望漫天飛雪,他忽地吭聲高歌起來:“寒風嘯嘯,彌天血影,人間殺戮終不止!雲海雪原,蒼穹已老,萬古流傳是英雄!金戈鐵馬擋不住,那奪命的勾魂帖……”看他懷中的嬰兒,竟已停住了啼哭,似正專心聆聽著的他的歌聲。
這獵人一路向東行去,約摸過得半個時辰才下了山。又行了片刻,眼前已可見幾座屋子,他不由加快了腳步,不一會兒便已聽到一陣陣嬰兒的哭聲,卻並非他懷中的嬰兒所發。他一下衝進一戶人家,大聲問道:“徐嫂子生了麼?”
一位美貌的婦人急衝衝地跑了出來道:“哎呀,生了!生了!你怎麼這會兒才回來,湯都滾了好幾回了,就等著你的雪雞呢!”
原來這就是獵人自個的家。他除下弓箭和鋼叉,問道:“男娃還是女娃?”
這婦人道:“是個女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