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廬!……”
聲音鏘然,空山迴音,歷久不絕!
二人聞到歌聲,同時剎住身形,前面那位身著白衫的少年,回首對後面的青衣少女道:“貞妹,傳言崑崙山上奇人異士極多,聽這歌聲,分明是位世外高人所唱,而且歌聲中,寓含許多玄機,我們何不趨前拜訪一番。”
女的翻翻一雙大眼睛,接道:“坤哥說得不錯,聽那歌聲,蒼勁雄渾,撼動山嶽,一定是位高人,我們趕快步著歌聲迫去!”
原來,這一男一女,正是保坤、潘貞二人。
保坤略一疑慮道:“這樣,我們在月出前,便趕不到峰下無底谷了。”
潘貞笑道:“他們就是進入無底谷中,一時也不一定能找到西域喀嘛教公主,我們緩去一步,大概也是無礙。”
二人正談間,驀然看見面前蒼林中,緩緩步出一位白衫老者,背向二人,朝西慢慢走去。
保坤手一指那白衫老者道:“唱歌者大概是那白衫老臾,他在前面不遠,我們趕快追去!”
二人立展最上乘輕功,向前面那位白衫老者追去,大約追了一盞茶工夫之久,卻始終保持原來的距離追他不上。
保坤奇道:“我們的步法不算慢,怎麼始終追不上他?”
潘貞也感覺有異,回答道:“對呀!你看那白衫老叟,步法極為緩慢,走得好輕鬆,怎麼……”
她話聲未落,突又聽到那白衫老叟唱起歌來:
“世人都說神仙好,只有名利忘不了,
數十寒暑轉眼過,到頭黃土淹沒了!
世人都羨神仙好,只有妻兒忘不了,
古來兒女誰孝道,死後嬌妻跟人跑!
世人都道神仙好,只有珠寶忘不了,
榮華富貴吾不要,清風明月獨逍遙!……”
那白衫老叟引吭高歌之際,步法越發緩下來。
保坤和潘貞已閃電似的,追到他背後約丈許之遙,驀然,那白衫老叟一轉身,雙手一揮,一點保坤胸前“藏血”穴,一點潘貞“太陽”穴。
雖隔丈餘之遙,但勁風閃電襲至!
保坤、潘貞二人同時大吃一驚,忙雙手一推,兩股狂濤似的勁風,立即撞了過去。
可是,那白衫老叟,拍來的勁風強烈無比,二人拍出的掌風,竟抵擋不住,二人更大驚失色,不敢硬接,忙向一側躍避。
白衫老叟哈哈大笑道:“少年人的功力還不錯,三十年來,只有你二人能接得起老夫半招……”
他略頓了一頓,又道:“少年人緊追老夫,有什麼事嗎?”
保坤略一定神,凝目望去,只見那自衫老叟,發如銀絲,白髯垂胸,面色紅潤,宛如童顏,白衫布履,年紀約在百齡以上……
他一時怔愕住了,答不出話來。
潘貞忙拱手笑道:“適才聞得老丈高唱兩曲,內含玄機,知老丈乃世外高人,我兄妹步歌聲而來,多有冒犯,祈老丈恕罪……”
白衫老叟又復哈哈大笑道:“二位面色晦暗,眉宇之間,兇紋突現,最近要處處留心才好……”
保坤福至心靈,突然拱手一禮道:“晚輩剛才聽老丈歌聲,知道老丈能卜人間兇吉,故不揣冒昧,專誠隨老丈之後,祈老丈以悲天憫人的情懷,指示晚輩二人迷路,當感恩圖報……”
白衫老叟笑道:“圖報倒不必,不過老夫念爾等二人心地善良,關係武林一場浩劫,五十年來,破例帶二人進吾廬一次,去看一件東西……”
話聲未落,袍袖微動,人便在數丈開外去了。
保坤、潘貞立展上乘輕功,追隨白衫老叟之後,向山峰之上飛去。
二人沒有走好久,便見白衫老叟在一座斷崖前停了下來。
保坤、潘貞二人走到那座斷崖前,白衫老叟手指斷崖對岸一座插天高峰道:“吾廬便在那座高峰之上,五十年來沒有一人,能飛渡這座斷崖,而到達吾廬去的。”
保坤一看那座斷崖,距對岸約在百丈以上,搖首道:“這座天然障礙,自然無人能飛渡過去。”
白衫老叟笑道:“少年人,你能飛渡過去麼?”
保坤一望崖下,乃是一條望不見底的深澗,心想:如果不幸跌下去,必粉身碎骨,於是,他搖首道:“晚輩沒有這等輕功,老丈神功,晚輩自嘆不如也!”
白衫老叟不由得意地一聲長笑。
笑聲有如龍吟,上震蒼穹,下撼山嶽,震得二人耳朵嗡嗡作響。
潘貞黛眉一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