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霞帔,穿戴一新地被擁進了特別佈置過的富麗堂皇的大馬車。
雲娘和茉莉在車裡陪著我,澹臺凜則早早出發去了宮門候著。
我先去了宮裡跟太后和皇帝辭行。
太后沒見我,只打發桂公公出來唸了一堆“恪盡婦道,相夫教子”之類的套話,然後賞了些金銀珠寶做嫁妝了事。
昶晝和皇后一起接見了我,程式都差不多。只是他和皇后的關係看起來已瀕臨撕破臉的邊緣,整個過程中兩人各自陰沉著臉,什麼多餘的話也沒說。
我自然也就更懶得多說什麼,行了禮謝了恩,便退出去。
宮人內侍引我登了車,隨行侍衛前後護駕,澹臺凜亦馭馬緩緩走到車前。
羽葆前導,旌旗飄搖,扈從如雲,車馬如龍,浩浩蕩蕩地上了路。
但一行車馬才出了城門沒多久便停了下來。
前面的侍衛過來稟報說寧王在長亭設了宴為我餞行。
我說剛剛在宮裡怎麼也沒見著他,原來他在這裡等著。
我挑起窗簾,果然見那一抹素白如雪的人影正坐在前面的亭子裡,襯著西風黃葉,有種難以言喻的蕭瑟之感。
不知為什麼,突然就有些心痛。
好像跟他開玩笑說要讓他依靠還是昨天的事,轉眼間就要天各一方了。
我輕輕嘆了口氣,半晌沒有回話,茉莉便輕輕問了句:“公主不去見寧王麼?”
不論是真的嫁去大燁,還是跟澹臺凜逃走,以後回南浣來的機會肯定不多,這杯酒總是要喝的。
“去,當然要去。”我回過頭來,笑了笑,在她的挾持下下了車。
我才剛走近,昶昊便迎了過來,走到我面前時腳步一頓,怔怔看了我一會,才輕輕笑了笑:“皇姐今日真是國色天香,貌可傾城。”
長亭送別2
我也笑了笑,道:“臨走你還要取笑我。”
“句句肺腑之言,怎麼會是取笑?”昶昊這麼說著,引我進亭中坐下,也沒再說什麼,直接倒過一杯酒給我。“祝皇姐一路順風。”
我接過來喝了。
他又倒上一杯,道:“祝皇姐夫妻恩愛百年好合。”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像是有點澀,倒酒的手也不太穩,甚至灑了好些在桌上。
我不由得皺了一下眉,昶昊自己顯然也看到了,輕輕笑了笑,順手用袖子抹了,一面輕輕道:“抱歉,讓皇姐見笑了。我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