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臺凜道:“一直灌她酒的人明明是你吧?”
“那不是因為澹臺大哥說好好喝幾杯嗎?只要是澹臺大哥的吩咐,纖夜一定照做……”
——這算什麼啊?表忠心嗎?
我有一句沒一句地聽著他們說話,意識真的開始有點模糊,半睡半醒間,連纖夜幾時出去的也沒察覺。
中間似乎又有人進來,我支離破碎地聽到幾句諸如“……只要監視就好嗎?”“如果他真的……”“不會……結黨……”“……一網打盡……”這樣的話。
大概是澹臺凜在跟什麼人商議什麼事情吧,我這麼想著,卻沒有足夠清醒的意識去弄清楚,連眼也睜不開,伏在那裡,徹底睡了過去。
章四十 醉臥花間9
醒來時發現自己已經在馬車上。
澹臺凜正摟著我喂茶。
我呻吟了一聲,轉頭四下看看,問:“我們要去哪?”
“回公主府。”澹臺凜說著,又倒了杯茶給我。
不知是什麼茶,泡得很濃,喝在嘴裡又苦又澀。我忍不住皺起眉。
“解解酒。”澹臺凜笑了笑,道,“若是讓驥衡兄知道我讓你醉成這樣,估計下次我也就別想再去找你了。”
我想起沈驥衡那張板得跟棺材一樣的臉來,又皺了一下眉,乖乖把那杯茶喝下去。我才放下茶杯,澹臺凜的吻就覆上來。
跟先前那樣溫柔纏綿的吻不一樣,他伸手扶著我的後腦不讓我逃避,唇舌間恣意肆虐,熾熱而狂野。
我嚇了一跳,又被他的粗暴弄痛了,伸手推他,他沒動,於是我用力捶了他兩下他才鬆開我,我靠在車座上大口大口喘息,一面嗔怪地瞪著他,“搞什麼啊,突然間這樣……”
“我吃醋。”澹臺凜很坦然道。
我有些無奈地看向他,“你是吃錯藥了吧,我跟沈驥衡能有什麼?”
澹臺凜伸過手來,輕輕撫摸我稍微有些腫脹的唇,道:“他能跟你朝夕相處,能讓你有所顧忌……”
“至少沒有嬌滴滴的叫大哥,又好像把要心挖出來一樣表忠心吧?”我哼了聲,打斷他。
澹臺凜笑出聲來,道:“想讓沈驥衡嬌滴滴的叫人大哥,倒真有些難辦。”
“你知道我在說什麼。”我雖然板著臉氣呼呼地這麼說,但是他那句話還是讓我忍不住要想像沈驥衡嬌滴滴說話的樣子,結果就只能卟哧笑出來,但有又些拉不下臉,索性就扭頭看向窗外。
馬車就在這時緩緩停了下來,已到了公主府大門。
澹臺凜伸手摟過我,低下頭來,在我耳鬢間廝磨,低低道:“真不想送你回去。”
“那你帶我走好了。走得遠遠的,去一個誰也不認識我們的地方,再不用管這裡一堆爛事。”
我這句話衝口而出,然後自己便怔在那裡。
澹臺凜也怔了一下。
於是我笑了笑,拉開他的手,道:“說笑的,這世上哪有放著公主不做去做逃犯的笨蛋。我要回去了。”
澹臺凜沒多說什麼,只是應了聲,送我回府。
早有人通傳進去,傅品和茉莉雲娘迎出來接我。沒看到沈驥衡。
澹臺凜沒有進府,在門口寒暄了幾句便告辭回去了。
雖然在車上喝過醒酒茶,但我腳下還是有些虛浮,要人扶著才能走穩。茉莉一面扶我往三秋閣走,一面低聲埋怨,“澹臺大人到底帶你去了哪裡?怎麼喝成這樣啊?”
我笑了笑沒回話,只是問:“沈驥衡呢?”
茉莉氣呼呼道:“也在喝酒,怎麼勸都勸不住,真不知哪根筋抽錯。”
我皺了一下眉,正想問他在哪裡,自己一抬頭就看到了。
沈驥衡伏在三秋閣院角的石桌上,也不知在那裡坐了多久,髮間衣上滿是飄落下來的桂花,星星點點,就似覆著一層薄雪,而他早已爛醉如泥,渾然不覺。
我站在那裡看了他半晌,還是沒有過去,只吩咐茉莉去拿條毯子給他蓋上,自己由雲娘扶著進了房間。才一沾床,便沉沉睡去。
章四一 ;合開義診1
第二天宿醉的頭痛還沒緩過勁,身上的毒就發作了。
還好沈驥衡頭天晚上雖然看起來比我醉得厲害,這時卻比我清醒得多,很快就把藥拿過來,送到我唇邊。
我就著他的手吃了解藥,看了看那個裝藥的小瓷瓶,輕輕道:“還有十二顆吧?”
沈驥衡略點了一下頭,抿了抿唇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