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地送上來的情報。
暗行御史,這些人便是情報的提供者,趙劍秋第一次開始近距離接觸這些人,而不是把他們當做名詞看,如果說整個都察院是一棵參天大樹,那麼構成它盤根錯節的基礎,成為它不倒支柱的就是暗行御史。
張銘文就是暗行御史出身的,而且這都察院五品以上的御史,百分之九十也都是暗行御史出身的。
“你雖然沒當過暗行御史,但總算是去杭州微服私訪辦了案,也應該能瞭解暗行御史的重要,的確,很多事情真相不是擺在桌面上的,你要到處去找,不懂得收集情報就當不好御史。”張銘山如是說道。
趙劍秋認真的點頭稱是,接觸了才知道,張銘山其實是位很好的老師,他嚴肅,是因為他的職位關係到別人的身家性命,不由得他輕視。他古板,是因為他看重御史這一職業,不允許三心二意的人進都察院混日子。
這樣的人,哪是她那個“只要是女孩都沒用,只要是男孩都能頂了天”,不分情由只是一位偏見的爺爺能相比的,趙劍秋一想到自己第一眼就把張銘山和自己爺爺劃了等號就感到慚愧,莫忘塵的事自己就以貌取人了,怎麼還不長教訓。
張銘山教人有自己的一套,他從不把自己的觀點強加於人,對趙劍秋也是如此,他只是把所有的案件攤開來,讓趙劍秋自己判斷,然後與其討論。
張銘山並不輕視年輕人的意見,他自己也是從年輕時代過來的,而且他現在正是物色接班人的時候,所以聽了趙劍秋講述她杭州辦案後,他對柳易生和江天暮也產生了興趣。
“柳易生怎麼知道那髮釵是公主的?”張銘山總能問到細節。
“因為他對女子的飾品向來熟悉,宮中嬪妃和公主的飾物都有圖樣記錄儲存,而據他親口說,凡是他看過的首飾他就不會忘。”柳易生還說了,這樣他送禮才不會送重複,過目不忘的本事起因卻是討女人歡心,也算是一絕,趙劍秋都不好意思說了。
張銘山卻還點頭稱讚:“孺子可教,他的過目不忘用在記錄情報和那些懸而未決的疑案上,也是難得的人才。他現在在哪兒任職?”
“在戶部,現任山西清吏司的郎中。”趙劍秋可不認為柳易生對記錄那些陳年舊案感興趣。
“山西清吏司,那是戶部左侍郎王慶祥的下屬了,算了,他過目不忘用來背賬目也是人盡其才。”張銘山和王慶祥是同鄉,不好意思挖牆腳。
“那個江天暮,他是怎麼知道莫忘塵是十八年前杭州知府陳志的兒子?”張銘山轉移物件。
“猜的,莫忘塵,就是莫忘了陳志,然後天暮又專門查了陳志的家人,其妻兒本來發配邊疆,但據說途中遭遇山賊失蹤,而陳志的獨生子如果還活著正好與莫忘塵年紀相仿。”這才是陳年舊案,不過如果不是江家也牽扯其中,江天暮還會這麼認真對待嗎?趙劍秋的答案是否定的。
“大膽假設,小心求證,做得不錯。”張銘山可是恨不得把所有有御史潛力的人都收集到都察院,“他現在在哪兒?”
“現任刑部主事。”趙劍秋倒也想讓江天暮過來都察院,因為江天暮不喜歡刑部,不過,“是皇上親點他去的。”這點最關鍵,誰敢和皇上爭。
可趙劍秋卻忽略了另一點,御史是幹什麼的?下至百官上至天子都在他們的監督範圍,所以張銘山擺擺手:“這點沒關係,他要真有意來都察院,我和於大人都可以去求皇上。”他口中的於大人就是都察院的一把手,左都御史於平均,也是朝中說話最有份量的人物之一。
趙劍秋點頭:“那我抽時間找他問一下。”
“越快越好,”張銘山比她還著急,“他現在剛到刑部,應該也在見習期,不會有什麼實缺給他,這時候調出來最好辦,要是安排了具體的職位又幹得不錯,刑部肯定不會輕易放人了。”
“那劍秋這就去辦。”趙劍秋馬上起身,江天暮想必在刑部也是度日如年呢。
她轉身出去,就沒有看見張銘山讚許的拈鬚微笑,不妒賢嫉能,這也是一個優秀御史的基本要求。
……
畢竟是挖牆腳的行為,趙劍秋不好意思公然去刑部找人,便趁著提前下班去刑部外邊等人,可這過了好長時間都沒看見江天暮出來,難道是自己錯過了?趙劍秋只好去他家裡。
好在趙劍秋去過江天暮的新住處,門口的下人都認識她,所以順利進去,見到自稱是看著江天暮長大的老管家,才知道江天暮也沒回家。
老管家抹著淚訴說自從少爺進了刑部,就經常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