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卻是……
“只是要神醫盡醫責,將國君之病如實告知罷了。”鎢啟韶漫不經心道。
“順便在分析下現在情勢,給出適當提議。”頷首,棲雁表示理解,“可王后與我已有嫌隙,王爺如何放心由在下前去?”“神醫的能耐我自是信得過,何況…世上從來沒有永遠的敵人不是麼?”
......微微一笑,棲雁隨內侍踏入鋥亮的殿門,也好這王后本要一見的,只是鎢啟韶你亦該曉這世上同樣沒有永遠的盟友……會在今日見到棲雁祁佩英不是不驚訝的,昨日才發生了那樣的事,今日她卻主動找上門來,莫非是那個丫頭出事了麼?棲雁較昨日而言卻顯得輕鬆的多,請安問好依足了禮儀,就在所有不瞭解狀況的侍者,宮女感嘆燕神醫的風采翩翩,王后祁佩英與女官季酈等及少數知情者更狐疑時,溫婉有禮的神醫輕飄飄開口請王后屏退左右。季酈擔憂不已,堅持要讓禁衛留在內以防不測,但祁佩英卻揮揮鳳袖將他們盡數遣了出去,她是堂堂天殞的公主,她是鎢啟母儀天下的王后,豈懼而失威哉!等殿內只剩下兩人連季酈也被遣出時,祁佩英儀態雍容的開口道:“郡主有什麼話現在可以說了。”棲雁展開手掌,那塊雕著櫻花的白玉捲雲玉佩繫著絲線墜下搖曳在半空中,祁佩英狹長鳳目微縮竟是一怔,棲雁見狀揚起櫻唇道:“看來公主還記得此物。”稱她公主而非王后,只因此玉原是她離開中原時送於胞弟祁洛暄,在自己離開福城時祁洛暄又將它轉贈自己,說去異邦之地,或可憑此物得故人照拂,想到當日他誠意拳拳,一片真心今日卻反被自己所用,心下不由一緊,面上卻平靜依舊。“你怎會有此物?”祁佩英收了驚色,淡淡道。“來此前友人所贈。”“友人?”祁佩英挑眉,二弟知曉她來鎢啟之事,那……“郡主今日才拿出這玉佩想是有事要談吧。”“不錯,棲雁是來請王后與九王爺合作的。”想來此刻若是鎢啟韶在這兒,聽到她如此直白的開門見山怕也要傻了。祁佩英一聲冷笑,嘲諷道:“你就是如此證明自己未與九王爺合謀的嗎?周郡主果真不同凡響。”棲雁卻是溫雅依舊,淺笑道:“現在這些都不重要了,王后若想保住自己和……腹中的胎兒,唯此一途。”“你說什麼?!”祁佩英轟地站起來,手不可置信的慢慢移置腹部,那裡已經有她和礬的孩兒了麼?細思起來這兩月自己確未來月事胃口也差了些,可國君病勢遽重,加之自己身子原舊不怎麼好便未曾注意,如今……自己該怎樣在此風雨飄搖之際護住這孩子?如讓鎢啟韶或大王爺知道了那……
犀利的眸光射向棲雁隱藏陣陣殺意,棲雁只緩緩搖了搖頭,似看穿了她的心思,語帶悲憫,卻又偏偏異常殘冷道:“沒用的,國君之命只餘七日矣。”“你胡說!”祁佩英不只是震怒又或是害怕整個人都顫抖了起來,只不斷複道:“一派胡言!”
“我是否虛言無需幾日娘娘自會知曉。”棲雁淡淡一言使原本激動不已的祁佩英忽而靜了下來,異常之靜,仿若在頃刻間失去了所有生氣。她自然明白棲雁話中之意幾日後國君駕崩,那就能知她所言非虛了,其實她的理智已然信了,甚至雖然她不懂醫術,可內心深處早就有了隱隱不祥之感,但她的心卻怎樣也不願信,不敢信……
如何信唯一能依靠的人也將失去?如何信曾言執手偕老之人卻再不能牽自己的手?如何信……
突然祁佩英搖晃著從寶座上衝了下來,一把拉住棲雁的衣襟,死死拉住如同最後一根救命稻草,顫聲道:“你能救他的是麼?你是神醫啊?”看著眼前在無半點王后風範的祁佩英,看著那高貴的臉上竟露出深深哀求之色,棲雁的心似軟了一點,因冰凝險些喪命的恨意也退了一分,但是呢……輕輕推開驚慌失措的人,棲雁滿是憐憫之色,那神色刺痛了祁佩英,那是看著垂死之人無用掙扎的憐憫,“若有法可醫,甚至能多延一日我定會盡力做的。”那樣自己行事也無需如此倉促了,“可確實不能了,即使拖至今日也已是極限了。”“不能了。”喃喃的,祁佩英鬆了手像個無助的孩子,可下一瞬卻又兇狠道:“國君若死我又豈能讓你們好過?”“我們?”棲雁淡淡一笑,“在下一命如何能抵得過國君?只怕累娘娘姐弟失和。”瞥見她一臉諷意,暗自一嘆,昔日手足之情今日竟比紙薄,“娘娘還是不明白啊。”“哼!本宮不明白什麼?”“娘娘可知為何大王爺,九王爺都願留您薄面,而您亦可在這宮中培養自己的勢力麼?”棲雁悠悠道:“非因你是鎢啟王后,而在於您原是天殞的公主。”此言出祁佩英的臉一片慘白,是啊,就是這麼可笑只因是皇家公主故要離國遠嫁,可到頭來能依仗的卻仍是這公主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