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好姐妹,所以呢醜話要說在前頭,要是用幾個貼心人也無妨,中飽私囊的事兒咱們還是別做了,一旦要是給皇上發現了,大家臉上,恐怕就不會好看了。”
眾女心內凜然,一起站了起來,福了一福,口裡連聲應道:“是,蘭嬪娘娘。”
“那今兒就先散了吧,等十三日,咱們一同在緩福閣商議這事!”
咸豐皇帝在養心殿的西暖閣,正摟著杏貞,聽著她說話,杏貞現在已然適應了咸豐皇帝的擁抱,正窩在咸豐皇帝的懷裡笑嘻嘻地說著上午她分派眾女管事兒的事情,手裡還把玩著皇帝右手大拇指上的碧玉扳指,兩個人坐的炕後頭有一個巨大的“龍”字,是乾隆御筆。
咸豐皇帝被暖爐燻得不想動彈,懷裡又抱了一個暖玉,越發懶洋洋地起來,口裡含糊地說道:“本來是給了你協理六宮之權,你倒好,一轉眼,就送了出去。”
杏貞聞言撲哧一笑,“哎呀,萬歲爺,我是實在不愛管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兒,我看著各位姐姐平時實在也無聊,您要是不在六宮裡頭,她們幾個人和底下的奴才大眼瞪小眼的,有點事兒做,這宮裡的時光容易打發,再者說了,我也不太懂宮裡頭的事兒,就要著貞嬪幾位姐姐提點著我呢。”
“罷了,朕只是隨口一句,倒是引了你這許多話來,你樂意放權,朕自然也不說什麼了。”
蘭嬪笑著繼續和咸豐皇帝膩在一起,其實自己心裡對著自己的行為的解釋理由只有一個,那就是:利益均沾。
自己吃著獨食,還不是皇后呢,連個皇貴妃都不是,要是吃著獨食,恐怕這六宮上下都要恨死了自己個,到時候所有人都給你下絆子,自己怎麼死都不知道。
自己既然吃不下這麼一大塊肥肉,何不分出些給大家也用一點呢?
況且,最後決定權還在自己個手上,要是自己覺得她們幾個辦的不夠妥當,打回去再辦或者自己直接改了就好,料想她們幾個也不敢多話,在這個時候,杏貞佩服起自己的領導藝術起來,運用地真是爐火純青呀,分管領導分工制度運用地真是嫻熟,嘖嘖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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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協理六宮(五)
杏貞有一搭沒一搭地和著咸豐皇帝說著話,話題是天南海北的胡扯,就是不談放在明黃色布幔鋪的幾疊奏章,皇帝幾次想要談起南方的事,都被杏貞小心翼翼地繞開了。杏貞和咸豐皇帝說著杭州的景緻,杏貞說起了杭州的風景,興奮地指手畫腳起來,說起去六和塔看潮,到寶石山嗅楓葉,去滿覺壠聽桂花落下,斷橋走走,巧遇白娘子,西冷逛逛,蘇小小就在某輛油壁車等著他的郎君,孤山訪半池殘荷,龍井聽陸羽講經,萬松書院看看梁祝。說到得意處,杏貞還念起了柳永的《望海潮》起來:
東南形勝,三吳都會,錢塘自古繁華。煙柳畫橋,風簾翠幕,參差十萬人家。雲樹繞堤沙。怒濤卷霜雪,天塹無涯。市列珠璣,戶盈羅綺,竟豪奢。
重湖疊巘清嘉,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羌管弄睛,菱歌泛夜,嬉嬉釣叟蓮娃。千騎擁高牙。乘醉聽蕭鼓,吟賞煙霞。異日圖將好景,歸去鳳池誇。
“三秋桂子,十里荷花。”咸豐皇帝嘴裡唸叨著這兩句詞,眼睛盯著炕上的蜀繡山水畫插屛,一副神往之色,“真想去江南走一走看一看啊。”
杏貞抬起了頭,看著臉色慘白的咸豐皇帝,這才意識到,這統治者中國四億多的天子,其實不過是二十歲剛剛出頭的一個小夥子而已,在一百多年後,二十一歲還是剛入大學,開始了自己的泡妞、吃喝玩樂、盡情撒歡地人生最美好生活,還不用擔心生活開支,自然有父母一力承擔去,而眼前這個有些過分蒼老的二十一歲年輕人,咸豐帝既沒有先祖康熙帝那樣雄才大略的英武,也沒有乾隆帝坐享先帝之成的福氣,自登基之日起,即面臨著內憂外患的雙重危機,未得一日之安穩,不得不承擔起前朝留下來的爛攤子,拆東牆補西牆,內憂外患,太平軍,捻軍,甘肅陝西回亂,此起彼伏;外頭沙俄虎視眈眈,對著新疆和東北外蒙古未有一日停下滲透侵略之意,英法倆夷對著中國心腹之地垂涎三尺,除了鴉片源源不斷湧入中國之外,還預備著用傳教、開埠等多種手段來蠶食中國,整個大清朝正處在一個風雨飄零的時候。杏貞想到這些,看著現在耽於聲色也勤於朝政的咸豐皇帝,不由得心腸一軟,多出了以往沒有的幾分憐惜,開口給著咸豐皇帝加油打氣:“皇上這有什麼,等南邊安穩些了,咱們學著聖祖爺和乾隆爺,也到南邊去巡視一番,瞧瞧南國風光。”
咸豐皇帝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