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如此,但這幾個日本少女卻只是素面朝天,毫無粉黛之汙,大傢伙頓時覺得神清氣爽,翰林院的兩個待詔竊竊私語,“李太白詩云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今日一見這幾位,果然是誠不欺我!”
八個人站成兩排,每排四個人,只聽得不知道何處突然響起了錚錚錚的琵琶聲,得了訊號,八個少女一聲清喝,從腰間抽出了明晃晃的武士劍,身子一轉,朝著八個方向用力的劈了下去,不知道為何,這個時候似乎有刀風出現,一陣風吹起了八位定格住的少女,他們的衣襟翩然,宛如雲中仙子,大傢伙正在靜氣凝神的時候,琵琶聲又驟然響起,隨著節奏,少女們開始了舞劍。(未完待續。)
二十、不請自來(四)
琵琶聲驟然激烈,幾個少女頓時交替位置,似乎是在舞蹈,又是在展演劍術,讓人眼花繚亂,可每個人的身姿又十分的清楚明白,好像是戲臺上的名角一樣,身姿十分快速,卻讓人看的十分清楚,幾個少女的臉上都露出了肅穆的表情,眼神十分凌厲,整個人都浸潤到了劍道之中,大傢伙的眼睛都釘在了這些少女的身上,曾幾何時,有見過這樣的英姿勃勃的習武少女,尋常難得一見,今日遇到自然是十分稀罕。
張佩倫拿著茶杯,不發一言,他似乎對著中庭內十分精彩的少女劍術表演十分的不感興趣,眼神發散不知道在想著什麼,上一次招待他的美子,這會子就在張佩倫的後面,說來奇怪,美子居然沒有去招待今日客人裡面最為尊貴的載漪郡王,而是依舊坐在張佩倫的身後,隨時等著張佩倫的吩咐。
少女們變化了位置,這個時候開始兩兩對戰起來,刀光劍影一時間充斥於中庭,美子抬起頭,看著張佩倫有些激動又有些落寞的表情,不由得笑道,“張桑,您還是等著柳生小姐的大駕嗎?是不是還是那一句詩,除卻巫山不是雲?”
張佩倫點點頭,“就是這個意思,接下去有柳生小姐的鶴姿,我怎麼還有心思看別人呢?”
美子捂嘴輕笑,那笑聲不會讓張佩倫覺得美子在嘲笑他,也不會覺得美子在吃那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柳生小姐的醋,實在是十分恰到好處,讓張佩倫只覺得自己受到了追捧,十分的舒服。
中庭之中的少女們舞了一陣子,原本一直伴奏的琵琶聲突然停了下來,八位少女歸復原位,猶如西郊的青柳一般站在原地動也不動,美子滿意的看到了張佩倫握緊了手裡的酒杯,隨即馬上放了下來,一動也不動的看著中庭,其餘的人也都屏住呼吸,就連見慣市面的載漪也把翹著的二郎腿收了回來,直勾勾的看著中庭外的那扇門,等著這位大名鼎鼎的柳生小姐出場了。
又是一聲清越的太鼓之聲響起,八位少女得了訊號,朝著東西兩個方向走了幾步,將中間的位置空了出來,地面上只有白色的碎石默默,不知道何處突然吹起了風,一個翰林突然喊了起來,“啊,”他十分吃驚,指著不知道何處吹來的陣陣,“這是什麼?”
他指的是風中帶來的一片片粉紅色的花瓣,屋簷下,穿堂中,門外,庭下,到處飛起了花瓣,每個人身後伺候的女人們都含笑的溫和解釋:“是櫻花啊。”
“原來就是櫻花啊!”
櫻花如同粉紅色的飛雪一般洋洋灑灑,一下子將暮春的時節帶回到了冬天,櫻花瓣好像沖淡了剛才的刀光劍影,也帶給了在座的人一份旖旎的遐想,這一位柳生櫻子小姐,到底是如何的人物?若是尋常人物,必然是配不上如斯美景,如此的匠心。
鼓聲又起,咚咚咚,敲了三聲,第三聲的時候,一位穿著純白色和服的女子慢慢的伴著飛舞的櫻花瓣,從空中降落,大家不禁“啊”的一聲,又連忙噤聲,生怕驚擾了這樣的美景。
花瓣慢慢飄落,穿著一襲純白色和服的女子慢慢的從半空之中降落,轉了一個圈子,這個時候天色已經黑了一半,只是不知道為何,這位女子的和服在夜色之中似乎如皎潔的明月,幽幽的發著清微的光芒,她沒有和其餘的八位少女一般將頭髮紮起,也沒挽起髮髻,長髮垂了下來擋住了面容,長長烏黑的頭髮自然的披在了身前腦後,不用多說,也無需賓客們後面服侍的女子介紹,大家都知道,是今日的主角柳生櫻子小姐出現了。
大傢伙看不清楚柳生小姐的模樣,饒是張佩倫,探著脖子仔細的想要看柳生小姐的樣子,也只能是看到一個尖尖的下巴,柳生櫻子原本是低著頭,似乎察覺到了眾人探究的眼神,她抬起了頭,露出了一雙眼睛。
這是一雙怎麼樣的眼睛,秋水明眸,清冷猶如一灣幽泉,明亮的如同天上的月亮,那麼的深邃又那麼的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