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陳一凡,長焦鏡頭把陽臺上那個人放大得非常清楚,這個男人穿一件紫色的真絲睡衣,陳一凡覺得她的手心有些冒汗,這件紫色的真絲睡衣她很熟悉,因為張毅力就喜歡紫色真絲睡衣,他幾乎就不穿其他的睡衣,鏡頭裡陳一凡看見露臺的門開了,裡面走出一個同樣穿著紫色真絲睡衣的男子,是王哲,躺在椅子上的人也站起來了,是張毅力,陳一凡呆呆地看著相機鏡頭裡出現的一幕。王哲手裡端了一盤水果,他很媚氣地用蘭花手指掐了兩顆葡萄放在張毅力嘴裡,張毅力魔鬼般的微笑又出現了,就是那種讓陳一凡失去睡眠的笑,他對著王哲那細長的眼睛裡滿是迷戀,王哲看上去如此的興奮,他的臉有些紅潤,那樣的嫵媚和生動。自從認識王哲以來陳一凡從來沒有看見過王哲有這樣好的情緒。艾薩薩站在陳一凡的身邊,她緊張地看著陳一凡,她看見陳一凡孤寂而飄逸地站在那裡,神情是那樣的乾淨。……陳一凡接過母親遞給她的一碟茉莉,好多的茉莉,清香浸肺。那男孩從邊疆回來了,他正坐在客廳壁爐旁邊和父親聊天,陳一凡進屋後才發現這男同學就是北剛,她奇怪自己怎麼一直沒有認出北剛就是那男孩,結果他沒有被邊防軍的機槍打死,陳一凡把茉莉花遞給北剛時候呆住了,這哪裡是北剛,是哥哥正在和父親說話呢,陳一凡發現自己失去了所有的記憶和辨別能力。單彤走過來從陳一凡的手中拿過相機。陳一凡的臉上露出了從未有過的輕靈的笑容。單彤從相機裡觀看王哲和張毅力;她說人類的Xing愛趨向是不固定在兩性之間的,其他動物同樣,或許每一個人都有這樣的性趨向,婚姻是不能理解這個深奧的問題的。陳一凡還在笑,她的笑容越來越輕靈,越來越輕鬆,是那種了無牽掛的輕靈和輕鬆。單彤放下相機憂傷地看著陳一凡,她看見陳一凡的笑容很心痛,走過去抱著陳一凡的肩膀開始啜泣,艾薩薩在旁邊發出一種撕心裂肺的叫聲
那晚沒有月亮,天異常的漆黑,這使得琴音湖神秘的樂音聽起來異常優美,大提琴在低沉的耳語,薩克斯在蒼涼的敘述,還有一隻笛蕭在遠處悠揚地閒逛,後來卻不知去了哪裡……。她們喝著紅酒,冰箱裡還有很多的食品必須一一解決了,擺了一大桌,野菊花讓房間裡有了山野的清香。單彤說艾薩薩你不是要告訴我們一件很瘋狂的事情嗎?艾薩薩看看陳一凡悄悄對單彤說,剛才那件事情不瘋狂?單彤說原來你早就知道,艾薩薩做了個鬼臉說我哪兒知道,我要告訴你們的是博導離婚了,他要娶我,唯一的條件就是以後不許和任何男人來往,夫妻生活自己自蔚,只要我答應他的條件,我就有婚姻了,而且每月他支付我10000元的生活費。艾薩薩哈哈大笑,單彤說他要你自蔚?他幹嗎呢?艾薩薩說他能幹嗎?你以為我們在一起有性?告訴你,我只是要他給我一個婚姻,單彤說你答應了?艾薩薩說我正在考慮到底是男人重要還是婚姻重要。日本人能夠給我足夠的性,但是我就只得到一個婚宴,沒有真正的結婚證,博導沒有性但是我可以有真正的結婚證。單彤對於你當然是男人和婚姻都重要,把博導扔了,你找一個性格合得來的男同志結婚,這樣你就有一個好的婚姻,而且你們還都可以有自己的性伴,這種婚姻皆大歡喜,很人性化的婚姻,如果你真的需要婚姻的話。艾薩薩說這個想法不錯,值得實踐。陳一凡躺在沙發上就想睡,她忽然覺得非常的困頓,從來沒有的困頓,她想睡,她從來沒有這樣想睡過,她也從來沒有這樣強烈地感到睡覺是如此幸福的事情。她甚至想一直睡,不再醒來,她很久沒有享受過睡眠的樂趣和做夢的樂趣了。
梧桐樹下的探戈 (1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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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一凡覺得很困,每天都困,她不想工作,不想做任何事情,只是想要睡覺,周圍的人和事讓她覺得煩,她拼命想離開C城,但又她不知道去哪裡。她想起在十年前在雞公山上碰見的釣魚人曾對她說過她能去別人去不了的地方,難道他知道自己應該去哪裡?於是陳一凡去了雞公山。在雞公山雞冠谷那條小河邊上她又看見了那個釣魚的人,他仍然穿一件黑色的粗布中式長衫,帶一頂斗笠,腳上是一雙瓦口布鞋,那鞋底子很厚,看上去很暖和。他看也沒有看陳一凡一眼就說:來了?他的鬍鬚上沾滿了很多的露珠。陳一凡答應了一聲就靜靜地站在他身旁看他釣魚,他還是像以前那樣,沒有魚簍和魚餌,除了他那根竹子釣竿,釣魚的工具他什麼都沒有。更奇怪的是他的魚鉤是直的,他在鉤上栓上一些草,魚一咬鉤他就起杆,剛剛在水面上能夠看見魚的頭部,他就把魚杆輕輕一抖,讓魚重新沉入水裡遊走。溪邊是陡峭的雞冠狀的巖壁,萬丈高的懸巖有一處高高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