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了週末恐懼症,你來陪陪我好了。易陽說你真累,我還以為出了什麼事呢。我說你還是和我們一起玩吧,打牌很簡單的,我教你,不要一刻鐘你就會了。然後一到週末就約人打打牌,什麼週末恐懼症,去他的吧!或者還有一個辦法就是睡覺,天下煩惱一睡了之,第二天醒來什麼都重新開始。陳一凡說你快結束你的牌局,我們一起吃飯,易陽問吃中飯還是吃晚飯?陳一凡看了看錶,已經兩點半了。陳一凡說我快餓死了,從昨天到現在我一點東西都沒有吃。他們約定在那家他們常去的家常味菜館見面。陳一凡穿了一件高領插肩露背的黑白小方格喬其紗時裝,一條白色麻紗寬大長褲,這樣就顯得身材特別修長,因為易陽非常喜歡陳一凡修長的身材,當然也喜歡她的巧克力膚色。陳一凡走進家常味時,看見易陽左眼皮有點雙。易陽是單眼皮,但每次看見陳一凡的時候左眼皮就總要變雙眼皮,過一會才恢復成單眼皮。他們倆一起在壩上當知青,是老朋友了。易陽對陳一凡說你在我的眼睛裡就是一個仙女,在天上飄的仙女,你是可以不吃飯的,我不行,我如果像你這樣兩天不吃飯早就沒有命了。陳一凡笑笑。易陽說他現在是網上的聊天高手,一說起網上聊天,易陽就激動得唾沫星子在陳一凡耳朵邊上飛舞,他說他打字的速度飛快,一般人都來不及回答他的話,都是和他聊幾句話就不聊了,或者是很久才會回答他的話,陳一凡說一般別人是和幾個人同時聊天,並非是速度沒有你快。易陽不聽,他說他從來是聊一些很深的問題,比如環保,比如釣魚島,再比如伊拉克扣留人質等等,從來不聊那些無聊的話題。易陽對陳一凡說這頓飯你得埋單,他的包剛才被小偷摸了,車上有人用可樂瓶子砸他的頭提醒他,他沒有反映過來,手機和皮包都被摸走,還把他的衣服前胸部位剪了個大口子。易陽頭髮越來越少,每天操心國家的事情太多,他太累了,比國家的總理還累。不知道易陽在網上鬼混計算機被染上了好多病毒,難怪他常常發來的簡訊都是亂碼和鬼臉,那些鬼臉很有些像易陽那溫和憨厚的模樣。陳一凡看著易陽十分蹉跎而又很孩子氣的臉,她就有一種衝動想把易陽那顆頭抱在胸前,每當這時候,易陽的左眼皮又開始變成雙眼皮了。
梧桐樹下的探戈 (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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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彤終於從西藏回來了。在格爾木她和幾個去拉薩的民工合夥租賃一輛吉普翻唐古拉山口去拉薩。海拔越來越高,氣溫越來越冷,她凍得直哆嗦,她感到頭昏,想吐,她想她肯定感冒了,這樣高的海拔,她可能把命丟在路上,一絲絲恐懼掠過,然後她就迷迷糊糊她睡著了。她進入了一個橘紅色的夢鄉,在一片橘紅色的霧中有一艘白色的象牙船慢慢向她駛了過來,那船華麗非凡,上面有好多穿著漂亮的女人,她看見那女孩了,她的腿好了,能夠從床上站起來了,單彤看見她站白色的象牙船頭上對她招手,她穿一身白色的衣服和褲子,顯得那樣的飄逸,原來她的身材是那樣的高挑,腿是那樣修長,單彤想去到那船上,但象牙船身開始搖晃,搖晃得那樣厲害使得她沒有辦法上到船上,她後來終於感覺到了有人在搖她的肩,這讓她從橘紅色的夢中醒來,她想睜眼卻睜不開,很強的陽光使她眼睛周圍一片橘紅色,她掏出墨鏡帶上睜開眼睛看見司機笑眯眯的站在她面前告訴她唐古拉山口到了,起來看看,多美的雲彩,拍拍照呀!別老睡。單彤見自己身上蓋了一件很大的羊皮藏袍,難怪在夢裡這麼溫暖。司機是一個二十多歲的藏族小夥,他咧著滿嘴黃牙的嘴笑得那樣的燦爛。單彤說在人在海拔5000米以上時,所有的觀念都沒有了意義,人與人之間的關係簡單到就是傳遞生命的資訊而已,在那裡人是透明的,能夠看見血細胞在血管裡流動,思維是靜止的,唐古拉山口有些像是夢境中的山門,單彤跌跌撞撞的走進山門,她看見雲朵在前面飄蕩,一片海子在眼前如同鏡子一般純淨。到拉薩後那藏族司機把她拉到一家叫八雪浪的旅店,那裡住的全部是來拉薩旅遊的單身客人,一人一個房間,每個房間小得就只能放下一張床,房間之間隔著一層很薄的木板,頭痛得厲害的單彤每天都看見木板牆壁縫有一雙眼睛在看著自己,迷糊中有人在自己的頭上放了一條溼毛巾,那人用手抓住單彤的手說堅持一下就好了,第三天早上單彤清醒了過來,她的房間裡站了有一個矮個子的男人,他說對不起,我怕你有什麼需要照顧,不過在這裡住的人都很隨便,沒有人關門,大家都可以隨處去別人房間裡串門的。那男人頭上包了一張紅黑條紋的海盜頭巾,穿一雙高桶的布靴,他的雙腿褲腳就紮在布靴裡面,他說他到拉薩來了半年了,剛來的時候他躺了一個星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