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1 / 4)

小說:梧桐樹下的探戈 作者:風雅頌

梧桐樹下的探戈 作者:hopezhb

梧桐樹下的探戈(1)

1

丹真納吉在他家碉樓的院子前洗他那輛吉普車,蘭天白雲下,他的臉顯得有些嚴肅,他喜歡擺弄他的吉普,他不喜歡穿藏袍,而是穿運動裝和運動鞋,這讓他的父親很生氣,他的父親是一個真正的騎士,他認為男人應該穿著馬靴在馬背上生老病死,馬才是男人終身的伴侶,他搖著他的轉經筒對著天上游走的雲彩嘟囔著自己的不滿。丹真的妻子卓瑪正在把爐子裡的灰捅掉,她的衣裙在爐邊婆娑拂過。丹真的父親一點也不滿意兒媳婦,媳婦把碉樓的二層用來做客房,每天接待一些過往的客人,老丹真覺得一個女人家每天這樣和陌生人來來往往打交道有失體統。丹真家一樓的客廳是那樣溫暖,木牆壁上掛著一大幅綵緞裝裱的唐卡,左右兩面牆上掛了一頭犛牛的頭骨和一匹馬的頭骨,陳一凡坐在客廳木沙發很軟和的坐墊上,她看著卓瑪忙進忙出,她喝著卓瑪剛給她倒的奶茶,卓瑪的手被凍得很紅,他們家用的水是從門前清澈的河水裡泵起來的,那河水是雪山上融化的雪水,冷得刺骨。丹真的吉普是花了5000元錢在一個朋友那兒買的,朋友在城市裡做生意,專門倒買舊車。卓瑪有三個兒子,兒子們臉上都有兩塊高原紅,亮亮的眼睛,長長的鼻涕,乾淨的紅領巾,三個男孩樣子長得一個模樣,就是個子有點區別。看見有車路過,三兄弟就排成一排,把手舉得高高地,頭仰著,身子筆直對著汽車行少先隊隊禮,這對於他們是每天的一個很重要的儀式。丹真家的二樓客房裡全是席夢思床墊,那床墊也是丹真從在城市裡做生意的朋友那兒買來的,丹真很得意。陳一凡在丹真家的席夢思上睡覺,這床墊到處都是變形的彈簧咯著她的身體的各個部位,其實等於就是在鐵絲上睡覺。

丹真問陳一凡要去哪裡?陳一凡說我要去草甸子那邊,丹真指著身後的山說翻過這些山就到了大雪山了,大雪山旁邊有一個很大的草甸子。於是丹真把陳一凡的牛津包扔到車裡,發動吉普上路了。三個兒子站成一溜站在路邊挺著胸,昂著頭,手舉在頭上行少先隊隊禮,丹真對他們揮了揮手,他們並沒有離開,一直到車都開出很遠了,陳一凡還看見他們對著吉普車行隊禮。

汽車一直在海拔4000米以上的山上顛來複去,車子太舊,玻璃窗也沒有密閉膠圈,透進來的風使陳一凡感到寒冷,她把脖子縮排防寒服的領子裡。窗外滿眼的綠色,成片的高山牧場,草綠得毛茸茸的像地毯,星星點點黑色的犛牛在綠色地毯上游動。車過了山埡口,眼前陡然出現一座明鏡似的雪山,如同仙景,這讓她好驚訝,她曾經夢見過一座雪山,對了,她夢裡來過這裡,就是這雪山,她還夢見過一個大草甸子,草甸子四周被雪山圍住,一條小溪靜靜地流淌……車子繼續在雲海上翻覆,騰雲駕霧般地飛馳。天邊的雲彩變幻著各種的顏色,越靠近雪山,她越感到寒冷。

車子到了一個寨子停下,丹真說到了,前面沒有路了,車子不能再往前走了,說著把陳一凡的牛津包拎出來扔給她,然後就跟一個高大豐滿的藏族女人走了,那女人的臉黝黑,鼻子又高又硬,像是美容院的石膏造型。

一個老喇嘛一動不動地坐在寨子門口,臉上刀刻一樣的皺紋非常凝固。陳一凡走上去問他這裡就是大草甸子嗎?他沒有說話,只是手朝著雪山那邊畫了個圓,臉露出孩子般童真的笑容,嘴角一道白色涎水往下滑落。

陳一凡穿過寨子,雪山包圍著寨子,這裡的空氣那麼幹淨透明,乾淨得讓人想永遠地閉著眼睛深深地呼吸直到不能呼吸為止。陳一凡揹著包往前走,她走出了寨子,漫無目的,她只是聞著草地的芳香朝前走路,於是她就看見了遠處出現好大的一片綠色,那是一個大草甸子。

大草甸子在雪山的環抱之中,莊嚴而又靜謐,空氣中夾雜著濃濃地草香,馬兒和犛牛在靜靜地吃草。陳一凡放下揹包,欣賞著眼前的景色,一條小溪在草甸子中央蜿蜒地流淌,綠色的草甸子像溫暖的地毯,草甸子開滿了五顏六色的野花,斑斕的顏色使草甸子如同一位盛裝的少女,雪山看上去像寨子門前那個慈祥的老人,眯縫著眼睛微笑著寬厚地望著面前這少女般的草甸子。陳一凡開啟包取出相機,她尋找了一個最佳的角度把相機架好,然後換上艾薩薩姨媽給她縫的黑底黃|色菊花的布拉吉,束上白色的皮帶,穿上帶來的淺黃|色的有袢的小圓頭方口皮鞋,鞋的足尖部位也綴有三朵黃|色的小菊花。然後陳一凡靜靜地躺在草甸子上,她看見不遠處的那頭犛牛盯著她看,眼神安詳。陳一凡把雙手枕在腦後,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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