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對隱形眼鏡有些過敏,想象不出戴著眼鏡拍出的婚紗照是什麼樣子,摘下眼鏡又覺得眼神比較可笑。
那天在跟蘇鄭兩家一起吃飯的時候,李媽媽對著張允鑫好一頓教誨,說夢醒自小愛學習愛讀書,家務不會做,而且本地風俗,都是男人做家務多,所以要求張允鑫結婚後多做家務,要照顧好夢醒。她這麼說:“夢夢可是我們兩家從小寵大的,要是我們聽到你對她不好,我們可不答應。”
張允鑫連忙站起來來給各位長輩斟酒敬酒,答曰:“各位長輩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夢醒。”
不日張允鑫拿到鴛鴦房的鑰匙,約夢醒一起去看房。
在校內教工樓的二樓,朝南,走廊朝北,各家各戶都在走廊燒飯,沿窗一排水管以供盥洗,夢醒的房子在東邊盡頭,離西邊的公用廁所老遠。
夢醒說:“要命,晚上上廁所還要萬里長征。”
但是走廊東邊和北邊都有窗,光線十分明亮。她可以把燒飯的爐灶放在東邊的窗下,走廊稍覺寬敞。
走進房間,朝南的大窗,房間裡十分溫暖,對面就是單身教工樓,張允鑫以前就住在那棟樓裡,樓與樓之間還有花壇,開窗俯視可見。房間足有二十個平方,大多數教工都是傢俱靠牆,對面是一張雙人床,再從學校裡借一張寫字桌靠著牆放當飯桌,門上掛著小布簾遮擋路過行人的視線。做菜的時候,各家各戶開著門,電視機收音機的聲音從裡面傳出來,跟外面炒菜的聲音,聊天的聲音交雜在一起,煞是熱鬧。而且夢醒發現,在外面做飯炒菜的大部分都是男教工。
夢醒在房間裡目測著尺寸,走來走去,用手指在牆上擦一下,對張允鑫說:“你看看,牆面都是劣質塗料,一蹭一身灰。我的衣服都很貴,這樣搞要弄壞的——這牆起碼要重新刷一下。”
張允鑫表示異議:“用得著嗎?臨時住住而已。”
夢醒說:“臨時住住也要講究生活質量。再說刷個牆又用不著多少錢,我們可以買來塗料自己幹。”
張允鑫跟中國所有的知識分子一樣,對自己動手做這種體力活不感興趣。夢醒覺得這樣自己動手搞房子也是很浪漫的,沒有什麼不可以。
在李映紅辦公室跟她談天的時候,李映紅問她:“你現在登記了,打算住在家裡還是跟張允鑫住到他學校去?”
夢醒說:“別提了,提了就生氣。我說要把房子刷刷,他非說用不著。我說不刷房子我就不住過去,他這才到處打聽哪裡有賣塗料的。”
坐在對面的孫明峰忽然說:“你們打算自己搞嗎?沒有這麼容易的。刷牆面要把原先的那層牆皮剷掉,才能重新刷,否則新刷的一層要掉下來。你們還是請人幹吧,也沒多少錢。”
夢醒倒沒想到這一層,愣住了。孫明峰說:“學校都有施工隊的,你們私下裡塞些錢給他們,他們會很快給你們搞好。”
夢醒躊躇:“這麼麻煩?張允鑫又要拖了。”
孫明峰想了想,說:“康健最近在裝修房子,不知道完工了沒有。如果他還沒完工,剛好人和材料都是現成的,讓他免費給你搞都行。”說著拿起電話,撥康健的號碼,問他房子裝修好沒有。
夢醒聽他這麼說:“還沒好?那泥瓦工都在吧?一個同事有點小工程想請你幫幫忙,不知道行不行?很簡單,就是一間房,重新刷一遍。誰啊?你認識的,幫過你的忙——對了,你真聰明,是蘇小姐。好的,好的,那就這麼說定了。你等下,我問問她——”
說著他捂住話筒,問夢醒:“你什麼時候有空?他讓工人帶著材料和工具到你那裡去。”
李映紅在旁邊很起勁:“夢醒,想想看還有什麼要做的,一起說。”
夢醒很不好意思地問:“可以嗎?會不會——”看到孫明峰的眼神充滿鼓勵,就說,“星期天怎麼樣?如果方便的話,再讓他們幫我裝上窗簾杆,材料費我來出好了。”
孫明峰又對著話筒說:“星期天怎麼樣?你看看你什麼時間方便,我們再通氣。還有,讓你的夥計帶著衝擊電鑽,蘇小姐還要裝窗簾杆。”
結果當天快下班的時候,康健親自過來一趟,拿著一本裝修雜誌,告訴夢醒自己家現成的牆面是什麼顏色,行不行,塗料的質量相當好,是進口的;另外自己那裡窗簾杆買多了,是什麼尺寸什麼款式,不知道她願意不願意用。
夢醒看他的東西都是好東西,牆面是奶油白,窗簾杆是銅的,兩端帶著很美的花紋裝飾,很不好意思地說:“這怎麼好意思?”
康健很大氣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