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錢去養小白臉,這算什麼事兒啊!
碧笙聽著就笑,也忍不住補上了一句,“其實就算真的又賤又美,也改不了她天生的豬樣兒!”
“噗……”這回換秦箏忍不住,笑出聲來。
秦箏抬眸去尋找碧笙的眼睛。她明白,他又懂了她的心思。他們倆經常就這樣跟唱雙簧似的一搭一唱地去欺負人,其實每一次開始都並沒有設計好,就是說著說著兩個人就各自明白了對方的心了。
這種默契,是21年相伴的饋贈。沒有什麼神奇,只是心有靈犀。
電梯裡柔軟的燈光下,有一絲笑紋不經意地爬上了碧笙眼角。秦箏細緻地發現了,忍不住伸出指尖去輕輕撫開那道細紋。
都說女人當看見自己眼角的第一條魚尾紋的時候,都會沮喪地大叫起來。男人卻是不同,不會覺得蒼老和難看,反倒感覺更有了味道,不再是嘴上無毛辦事不牢。
秦箏前面的一系列動作都是在做戲,是為了打擊那個富婆,可是她伸手去撫平碧笙眼角皺紋的動作卻是發自於心。
因為她自己也不會事先預料到那條細紋會在這一刻爬上碧笙眼角,她更加不知道歲月會什麼時候施展它的魔術手,將人們從一個年齡段推向下一個年齡段。
看著那條皺紋她才忽然意識到,她跟他都不再是孩子。甚至再也沒有資格,去耍孩子的脾氣。
之前的眉尖輕揚,化作後來的悠然靜默。碧笙捉住秦箏的手,在秦箏的情緒滑向沮喪之前,先攬住了她的腰。灼熱的唇落在她柔膩的頸間,吞吐著滾燙的氣息輕輕說,“聽說貓有九條命,所以她就永遠不會老吧。老了一條生命,便隨即換做第二條生命……如此迴圈,小貓永遠用權利撒嬌和耍賴。更可以……”碧笙笑,抬眼望了望被氣得臉一紅一白的富婆,“做欺負人的遊戲。”
秦箏攬住碧笙的脖頸吃吃笑開。
電梯恰在此時“叮”地開啟門,金領健身到了。碧笙和秦箏相擁著,刻意挑起眉尖望著那對男女先走出去。並不意外地收穫到富婆的滿臉怒意,還有健身教練的一臉赧色。
看那男女出去,碧笙才輕聲說,“小貓,你方才的話真狠。”
秦箏搖了搖頭,鬆開手臂,“看那女人的樣子,也可以想象到她手裡的錢也根本就不是自己賺到的。老公在外面賺錢,結果她就出來找小白臉……我看不慣這樣的人。”
碧笙輕輕一嘆,不知是為剛才那女人,還是為了秦箏鬆開了的手臂,“其實她也一定是個可憐人。她既然都這樣了,她老公八成更是拿著錢四處去找年輕漂亮的女人,所以她寂寞,她也想報復,就拿著丈夫的錢出來找年輕的男人咯。”
秦箏抱著手臂垂下頭去,“都說男人有錢就變壞,原來這個世上概莫能外麼?”
碧笙黯然,轉開頭去,輕聲說,“秦箏其實你說的不全對。男人變壞,其實可能與錢完全無關;男人想要變壞,有時候是不需要理由的。”
碧笙說著徑自走向吧檯去確認預定好的健身房,頎長的背影落在眾人之中,總顯得那樣英挺和出眾。就算健身房裡總有身材漂亮的男子走來走去,碧笙卻也一點都不輸給那些人,反倒更避免了一絲純粹由肌肉所曝露出來的浮躁之氣。
秦箏遠遠望著碧笙的背影,思忖著他方才的話。
他說男人想要變壞,有時候不需要理由。他是在說他自己麼?
他從何時開始變壞?應該是從周家出事之後吧?他是想告訴她,就算沒有周家的滅門慘案,他對她也會如十年前的突變麼?
白衣少年乍然變成黑衣野獸……秦碧笙,這真的是你自己想要的結果麼?
對於金領健身,秦箏自然熟門熟路。她的鋼管舞當年就是在金領跟著教練學的。碧笙也是這裡的至尊VIP,所以人家一聽說碧笙是要來這裡突擊學習鋼管舞就笑,“秦總這樣好的身材,練過了鋼管舞之後,考慮下直接轉作我們的客座教練得了。我們金領肯定鋼管舞專案爆滿!”
碧笙就也笑,“好啊,一定要讓我帶女學員。男學員一個不要!”
工作人員帶著兩個人找了個小房間,便將大門關嚴。知道他們這是要做秘密訓練呢,定然不希望讓外人知道。
大門關嚴,秦箏的心就一絲一絲地驚跳起來,壓也壓不住。狹小的房間裡的溫度驟然飆升起來,四壁的大鏡子像極了電梯間裡的情形。
秦箏抬眼去望碧笙,看他遵照鋼管舞的規矩赤了上身,換了黑色長褲。腳上蹬著黑色馬丁靴,像是野地戰場上桀驁不馴的新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