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韻笑了笑,伸手掠了掠鬢邊的碎髮,“家裡現在就我跟宋媽兩個人。宋媽還得照顧起居生活,再說她年紀也大了,禁不住碧笙的折騰,我不來難道還能讓你拋下手上的工作,天天在家看著他啊?”
“好在老爺那邊情況穩定,不用花費太多的心神。我閒著也是閒著,就來照顧照顧碧笙吧。”
秦箏含笑目送周韻向外走去的背影,只覺心潮澎湃。
就在方才,周韻完全無意識地掠了掠鬢髮。那一刻窗外夏日的陽光明麗耀目,正好照見周韻額角髮際線處的一角疤痕。
當年周家和秦家還沒鬧翻,周碧雲跟碧笙一起經常來秦家走動。有次幾個孩子說要一起出去野餐,碧笙釣了條大魚上來,本來秦箏是自告奮勇要掌勺炒菜的,結果那條活魚都已經刮淨了鱗了,卻從炒鍋裡直接蹦了出來!
秦箏最怕活魚,一個慌亂之下,炒鍋的邊沿直接砸上週碧雲的額角。那滾燙的鍋,加上鍋本身的重量,在周碧雲的髮際線上便留下了一道傷口……
秦箏站在那裡,便只覺時光流轉,彷彿再度看見了周碧雲的身影。
這種感覺一次比一次強烈,雖然自己也沒有證據,不敢相信,但是卻越發將周韻與周碧雲的身影分不開了。
“嘿,看什麼呢?”床上沉睡的碧笙忽然出聲。
秦箏忙轉身來,望著碧笙笑,“不是睡得很熟麼,怎麼這麼快醒來?裝的一點都不像!”
碧笙笑著伸出手臂來將秦箏扯回去,“好,我知道騙不過我們英明神武的秦女俠。”
秦箏微笑,“你裝睡,想幹什麼?”
碧笙臉紅著撓了撓頭髮,“就是想趁著你過來看我,然後突然親你一下……我都太久沒親你了……”碧笙說著垂下頭去,黑瞳裡漾起疼痛。
他現在在接受脫毒治療,用美。沙酮等替代藥物來截斷毒。癮。可是那些藥物只能口服,絕對不可以靜脈注射,所以碧笙總覺得心理有障礙,覺得自己嘴裡很髒,不敢去吻秦箏。
秦箏笑起來,就扔他自己在那彆扭著,她坐在岸邊看落水狗掙扎。
這種心理上的障礙,只能讓他自己去克服。
碧笙懊惱地將秦箏扯回來,抱進懷裡去。這才望見秦箏鬢邊簪著的小小白花,“你去墓園了?”
秦箏在碧笙懷裡輕輕點頭,“是。今天是龍家兄弟的正式下葬。龍伯母從加拿大回來了,還有張曼盈。”
碧笙垂下頭去,“她們沒有難為你吧?”
秦箏笑著搖頭,“我是無敵女金剛啊,就算她們埋怨兩句,我也受得住。再說……”秦箏想起林竹那位老人家滄桑中卻含著淡定的眼神,只覺蕾飾演狂,“再說,龍伯母真的是一位非常好非常好的老人家。我會像對母親一樣尊敬和愛戴她。”
碧笙點頭。
秦箏忽然拖著碧笙的手臂問,“你覺不覺得……周護士有點像一個人?”
碧笙身子一僵,面上笑容點點隱去,“是麼?像誰呀?別說又像哪個明星啊,我可沒看出來。”
“什麼啊……”秦箏拍了碧笙肩頭下,猶豫了半晌才說,“我怎麼總覺得周護士有點像碧雲姐?”
像是一顆石子投入寧寂深井,非但沒有激起任何漣漪,甚至連聲音都被深水吞沒。房間裡陷入詭異的寂靜,半晌兩個人誰也沒說話。
秦箏暗自責怪了自己一下。明知道碧笙現在還處在脫毒治療的階段,情緒本來就有大的波動,她怎麼還能提起這樣的事兒。須知,周家人是碧笙心上永遠無法痊癒的傷疤,她這樣貿然提起,簡直等於向碧笙的心上捅刀子。
“碧笙,對不起……”秦箏小貓似的攀住碧笙的手臂,輕輕搖啊搖,“我只是覺得像,可能我眼花了吧,你千萬別多心。”
碧笙沒說話,只轉頭過去望窗外的彩霞滿天。
秦箏安頓了碧笙休息,親手煲了一鍋雞湯,用砂鍋裝了送去醫院。
孫明還在ICU裡,隔著玻璃窗,朱迪就那麼靜靜守著孫明,片刻不離。
秦箏努力笑了笑,走過去拍朱迪的肩膀,“喂,還站著呀,快要站成望夫石了。”
朱迪臉一紅,“笙哥怎麼樣?”
“他挺好的,能吃能睡的,這兩天還胖了呢。”秦箏微笑著將手裡的雞湯罐捧過來,“待會兒我去問問醫生,看是不是能用食管給孫明喝點雞湯。不過不管他能不能喝,你都得給我喝點。看你都憔悴成什麼樣兒了,別他好了,你卻倒下了。”
朱迪的淚一下子湧出來。這麼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