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沒放棄她的小女孩想法,揪著他的手指,羞羞俏俏地呢喃,“不許再送鄭安琪回家……要不,我會很難過……”肋
那樣靜謐寧美的夜色裡,那樣剛剛盡情擁抱了彼此的濃情之後,她以為他不忍拒絕,卻沒想到,他雖然握緊了她的手,卻沒點頭。
就在那一刻,她看見自己的心沉進深深的谷底。由不得自己不去胡思亂想:
鄭安琪畢竟是與呂雲清不同的。呂雲清再執著,不過只是農村考來的丫頭,就算有演戲的天賦,可是高中時代這天賦卻也幫不上呂雲清什麼大忙;可是鄭安琪卻不一樣,她爸是財政局長鄭九康,在這個經濟掛帥的時代裡,鄭九康幾乎是這個城市裡除了龍書記之外,第二個被巴結得最多的官員。
如果攀上鄭家這根高枝,碧笙不但不用再在秦家寄人籬下,更有可能將來憑藉鄭家的力量反而扳倒秦家,是不是?
碧笙選擇了鄭安琪,就等於在愛情與仇恨之間,選擇了報仇。是不是?。
秦箏輕聲嘆息,在碧笙床邊合上了筆記本。這一段是她最不願意回憶起,卻總是不得不面對的。鑊
秦箏告別了碧笙,走向街區去。夏日的薰風拂面而來,時令已經快到6月。3月歸國,到今日,又近百日,這是秦箏人生中最感孤單的一百天。
與獨自在法國的日子還有不同,畢竟在法國的時候知道碧笙在國內好好地生活著;而這一百天,卻每一天都是度日如年。
這世間最讓人憔悴的就是等待,尤其這是一段沒有確定終點的等待——不知道他究竟什麼時候會醒來,更不知道他究竟會不會醒……
當年爸剛陷入昏迷的時候,秦箏也有相當長的一段時間每每出現幻覺。要麼是聽見爸在夜晚喚她的名字,她嘰裡咕嚕從床上爬起來跑下樓,才知道一切都是假的;要麼她就是總以為爸還在每天正常地上下班,到了晚上爸下班的時間,她還像小時後那樣,早早去大廳的沙發上坐著等爸回來……
不過那種難過,終究還有自己熬過去的一天。女孩子大了,爸就算再重要,終究是隔了一層;不像碧笙,她覺得自己這次可能永遠也醒不過來,那種幻覺會一直持續著,如影隨形。
就彷彿剛剛,她轉過青翠柔嫩的柳條時,恍惚裡,似乎看見水岸邊碧笙的身影一晃。等她凝眸再去找,卻已經毫無蹤影。
她的幻覺,雖然虛假,雖然事後會讓自己的心更空;可是幻覺乍然綻放的那一刻,卻至少會是片刻的溫暖和美麗。
秦箏努力笑了笑,拂過心上一片微塵。
走到江邊水岸去,看見有穿白T恤、肩上披著大紅綬帶的青年男女在為雲南地震災區募捐。秦箏揚眸望去,被那些年輕的笑臉感染。通常電視裡看見的募捐場面都是肅穆的、好多還流著眼淚;可是眼前的卻有不同,他們手上持著小小心形的電子蠟燭,燭光輕跳,照著他們年輕的眉眼,那上面都是朝氣的微笑。
死者長已矣,生者當自強。秦箏喜歡這種為了生者而募捐的做法,喜歡這種即便在廢墟里仍然可以尋找乍放雛菊的心境,秦箏從皮夾裡掏出兩百塊錢,走上前去,塞進募捐箱。
“謝謝你。”那抱著募捐箱的女孩子向秦箏鞠躬,抬起頭來,露出閃亮的眼睛和潔白的牙齒,那笑容近乎水晶般清透——秦箏卻愣住。
“安琪,怎麼是你?”
原來是教會的募捐,安琪積極做了志願者。秦箏陪著安琪在水邊忙完了募捐,這才帶著安琪去吃飯。
沒想到安琪主動拉著秦箏遠離那些高檔的餐館,轉而去了夜市。兩人找了個露天的燒烤攤子就坐下來,圍著一個小小的炭燒烤爐大吃烤串。
“怎麼會想到要做這些事?”
安琪咬著烤串,頑皮地笑笑,“我爸媽給我取名叫安琪啊,我也總得做點天使該做的事。這麼多年也不知道自己都是怎麼活過來的,總覺得彷彿只是活在一個套子裡,每天只做那麼一點點狹隘的事情。這段時間參與了賑災募捐,我才好像真正睜開了眼睛,第一次將目光從自己身邊放遠,去看那麼廣闊天地裡的人和生活,就更覺得,自己的過去,真是浪費生命,真是不應該。”
秦箏微微一震,彷彿看見了第二個呂璇。看見了第二個,自己從感情的泥沼裡走出來,一個轉身便是氣象萬千的女子。
“安琪,我是說,你的病……”
安琪笑起來,“你以為我現在是在發瘋啊?其實我自己都摸索到了,我的躁狂憂鬱症就是因為太過於關注自己的事情,心境太過於狹隘造成的。當我將注意力轉到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