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邈也不管同這人合作是否與虎謀皮,只把個呂溫侯當成了自己成事的一大臂助。而呂布自敗走長安,先後不被袁術、袁紹所容,如今聽說有機會奪取一州之地,哪能不願。兩人各懷心思,卻也一拍即合。
有張邈的聲望,又添了呂布的武勇,陳留還未起兵,兗州投靠張邈的官員就已不計其數,未動刀兵,曹軍就連丟城池,更有不少人暗中觀望,只有少數曹軍直裔部曲把守的城池暫時還算安穩。
一時間,兗州情勢表面依舊平靜,實則暗流洶湧,眼看便要再掀起一陣狂風驟雨。張邈志得意滿,甚至做起了能靠內應先取下昌邑,而後招降曹軍的美夢。
誰知就這當兒,昌邑忽然有人傳來訊息:因曹嵩等人慘死,曹操又下落不明,曹操長子曹昂欲兵攻打徐州,為祖父、父親報仇。而徐州也有訊息傳來,陶謙聞訊驚恐病倒,徐州上下皆知徐州還接到了兗州曹昂寫來的親筆戰術,證明此事非虛。
張邈驚疑不定,一時間不知曹家打得什麼主意。
“張邈那廝,恐怕要頭疼了。”雖然情勢十分緊急,但在刺史府的議事正堂裡,氣氛卻不似前幾日那般陰鬱。樂進一句調侃,眾人緊繃的臉上,也多少帶了幾分笑紋。
曹昂端坐主位,孟小滿倚重的一干人等,除了把守城池的幾員大將之外,此時幾乎全都聚在正堂。而文臣之中除了之前失蹤的陳宮,如今又少了一個程立——因程立是兗州東阿人,此時已親往家鄉安定局面去了。
張邈自以為計劃十分順利,卻不知在這昌邑城裡暗中投靠張邈的數十人,早因荀彧察覺的早,而被曹仁、曹洪一一斬殺了。
昌邑危機化解,又抓出了內奸,算是徹底解除了曹軍的心腹大患,也難怪眾人此刻神情輕鬆不少。
“張邈此人表面頗愛濟危扶困,然則不過小義耳。關乎大事,他實是輕易不肯舉動,恐怕吃虧。稍有異動,張孟卓便成驚弓之鳥。”若是孟小滿在此,聽了荀彧這話,怕要覺得深有同感——她不喜張邈,可不正是因為這個緣故?“張邈同主公交情匪淺,深知主公精擅用兵詭道,如今此事不合常理,他勢必起疑,一時間反倒不敢輕舉妄動。只是此計對呂布卻沒什麼效用,大公子不可懈怠。”
曹昂點了點頭,忍不住問道。經過這些時日的歷練,曹昂也已沉穩了許多,只是對荀彧這次的安排仍覺困惑不解。“算計張邈,我倒也想得明白,可又何必一定要真的下戰書給徐州呢?您之前不是說,徐州可能並非暗算父親的真兇麼?”
“吾也是猜測——”荀彧道:“此次主公遇襲,隨後張邈藉機造反,這其中,莫非有什麼關係。若真是如此,只怕張邈同徐州中人也有些牽扯。”
“無恥之徒,虧我父親視此人為生死之交,竟暗中下如此毒手。”曹昂越想越覺荀彧言之有理,不由怒道。
荀彧道:“大公子莫急,吾也只是猜想。不過有了這份戰書,一來不怕騙不過張邈,二來……徐州此刻必定鬧得沸沸揚揚,若主公安然無恙,說不定得到訊息,會盡快趕回兗州來。”
“如此說來,文若莫不是覺得孟德人在徐州不成?”夏侯淵猶有懷疑道。“那遇襲之人口口聲聲說自己是曹豹麾下雖然可疑,但徐州恐怕亦難信任,孟德怎不趕快回到兗州,反而跑到那地方去作甚?”
荀彧正要開口解釋,突然有小兵匆匆奔上堂來,跪地稟道:“稟大人,主公……主公他、他從徐州寄信來了!”
眾人聞言,頓時喜上眉梢。夏侯淵更不忘看一眼荀彧,一臉佩服:料事如神,不過如此。
曹昂激動得猛地站起身來,差點將面前几案撞翻,也不等人呈上書信,大步走到那小兵面前,一把奪過書信——信封上那字跡,可不正是孟小滿的親筆?!
剛剛還要開口的荀彧一時間轉倒說不出話來了,手指輕顫半晌,方吐出一口濁氣:“主公,主公,彧……終未負主公所託,兗州這次,保得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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