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默然無語。
炎靖握住他的手,覆在他的腹上。林層秋只覺得手背上是帝王灼熱的溫度,掌心下是一個生命的柔軟,心跳微微亂了。
炎靖側首看他,眼神溫柔:“層秋,你睡了月餘,我們的孩子也大了。”輕柔摩挲,接道:“層秋,你還是要殺它麼?”
林層秋依然沉默。
“朕說出去的話,永不收回。你如果再做出什麼事來,帝王之怒的後果,朕想你應該明白得很。”炎靖手上輕柔,神色溫和,殘酷卻破骨而來,將林層秋稍稍溫暖的心煞時寒透。心口一悶,竄上一股鬱氣,絞在胸口,煩惡欲嘔。
炎靖看他臉色一下發白,正要扶住,林層秋已推開了他,伏在床沿乾嘔不止。他月來臥床,本少進食,哪裡有東西可吐,嘔了半日,也僅嘔了些湯藥出來。
炎靖看他只是乾嘔,知道這是正常的,放下心來,輕輕順著他的背:“朕讓人拿點酸梅過來,層秋含一顆就好了。”
林層秋本就無力,待嘔完沉下氣來,更是虛軟。他性情淡定,生平少有狼狽之時,想到日後竟要如女子一般,一時悲涼無限。忍下哀慼之色,強道:“陛下,微臣累了。”
炎靖服侍他躺下,著宮人送了面盆進來,親自與他淨了面。又令人將穢了的織毯換去,掖好被角,燃起安神香,確定萬無一失了,留下兩宮人守著,這才離開去用膳。
第五章
時近初夏,太液池中碧葉連天,清風拂過,千重波瀾。千瓣白蓮雖是小荷尖尖,那娉婷風姿已搖曳可見。
炎靖轉入太液殿,就見那人一身素淡白袍,靜立太液池前,風拂衣起,在那接天荷葉中顯出一段落盡繁華的清標風骨來。
炎靖雖早已見慣,仍不禁感嘆。這麼樣一個人,溫雅沉斂卻又剛心烈骨,明明笑綻芳華纖弱如柳,卻永遠站得比所有人都挺拔傲然。就是這樣,自己才沉醉得無法自拔吧。林上秋色染京華,醉了人間帝王家——靜靜走過去,從背後攬住他的腰,近三個月的身孕,寬衣大袍掩著還不甚明顯,但抱起來已經很有些不同了。溫柔摩挲下,也不禁好奇想象,自己與林層秋的孩子會是什麼樣子?是象自己多一些還是象層秋多一些?將來長大了,是與自己親一些還是與層秋親一些?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