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個願望,沒有那麼容易實現。夏宇不只是個普通學生,還是臺灣幫派大哥的兒子,回到臺灣之後,就得照按照父親的要求,找個乖巧的女孩,結婚去了。
荻蒙一瞟月曆上的月份,才撕了幾張,轉眼春天就快結束了,日子快得令人心驚肉跳。
「哇!你幹麼突然抱住我?」
他們曾約定好的,時間到了就讓他離開,但……自己做得到嗎?荻蒙想掃除內心的焦慮,於是默默地把夏宇壓倒在沙發上,以眼神詢問他的意思。
看出他意圖的男子,紅了紅臉,雙手圈住他的脖子當作回答。
氣息都還沒完全平復,全身覆蓋著薄汗的年輕男子,已經迫不及待地拾起掉落在地上的長褲,從口袋中掏出打火機及香菸煙。
叼好煙煙,啪咻、啪咻地轉動廉價打火機的打火石芯,就在點燃的那一刻,一隻手伸過來將他的煙煙抽走。
「嘿!那是我的——」
荻蒙吻住他抗議的嘴。
「唔嗯……你幹……什麼啦!」
他試著對夏宇好言相努。
「聽說抽菸煙的人都是嘴巴怕寂寞的人。以後只要被我看到你抽菸煙,我就立刻吻你,不管你在哪裡,帝邊旁邊有沒有人。直到你把煙煙戒掉為止,我都會這麼做。
「一根事後煙煙,快樂似神仙,你沒聽過嗎?你也管太多了吧?你是我老爸啊?你最好別給我來那套『我都是為你好』的臺詞。我最度爛人家講這句話,你講,我馬上就搬出去!」氣呼呼地說。
熄掉煙煙,跟著有些不悅,氣他幹嘛麼非傷自己的身不可,也氣他的動作,破壞了兩人方才共享的甜蜜。
「我會叫你戒菸煙,這都是為『我』自己好。」
「什麼意思?」
「我告訴過你,我無非常喜歡親吻,對吧?要親吻,誰要親一個排油煙機?充滿焦油味道的吻,真是太爛了。出於禮尚往來的禮節,我沒有抽菸煙薰到你,你戒菸煙也是應該的吧?」
「更,那關我什麼事,你不會不要吻我?」他提高音量。
「很好,你哈一根菸煙勝過哈我的吻,那你繼續在自己的骯肺裡裝滿焦油,我再也不會吻你了!」荻蒙的單音量也沒輸給他。
他跳起來,邊撿起衣服,邊嚷道:「……不吻就不吻,希罕!我也不想給一個膽小鬼吻!你討厭人類的理由就是:你是個膽小鬼!不能反抗誕生於朱家的宿命,洽談室註定與人為敵!什麼低調的裝扮?還不是和藉口忙於研究學問一樣,製造出一個沒有人性的居家環境,拼死命地遠離人類,只為將自己塑成為一個能坐在『當家』位子上的稱職傀儡!」
「‘傀儡」’兩字,令荻蒙芝發怒了,因此冷冷地嘲諷回去。「是,像你這樣隨心所欲,愛怎麼樣就怎麼樣的人,想必將來能當個很稱職的角頭大哥!」
夏宇的表情像是捱了一巴掌似的。
他們相互睹氣地瞪了彼此一眼,又不約而同的轉頭,往各自的房間走去。
砰!
砰!
連續兩次大力甩上門的震動,讓這個家平和的景象危在旦夕。
夏宇說錯了。
即使出現出生為朱家人,也未必非成為「‘朱雀」’,更不一定非得留在「‘朱雀門」’內不可,無論是哪一步,荻蒙都經過自己的思考與決定,不是被誰逼得非接下當家之職,也沒有過半點後悔的念頭。雖然他並不以身為「‘殺人集團」’的成員之一的事自豪,而如果哪一天「‘朱雀門」’被消滅了,荻蒙也不會懷念它他的存在。
——殺人者,人恆殺之。
創立「‘朱雀門」’的朱家祖先,留下了這樣的家訓,開宗明義地告訴子孫們,決定要走上這條雙手洽談室註定會沾滿血腥的地獄之路前,需要有付出性命的覺悟。
同樣的,荻蒙並不特別想拯救井穹生的理由,也是如此。
說白一點,出來混的,總有一天要還的。像他們這種在刀口上舔別人的血過日子的人種,更該順從天命。
自己沒有救他的理由,自己也同有沒有被救的價值。活話著我幸,死去我命。
一直以來,這都是他的信念,可是最近他為了夏宇,曾打破過這個原則。從那一刻起,他原本不曾撼動的理念,開始有了動搖。
究竟窨是該更積極地扛起當家的責任,走入人群,不再封閉自己,甚至改革整個「‘朱雀門」’兩百年來一部分積弊成習的陋處?
或是要按照眾人對他的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