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日曆本被翻到了七月的章節,大地也迎來了盛夏的時節。在最近一段時間內,氣溫一地上升,炎炎酷暑開始考驗每一個人。
在暑熱的逼迫下,巴黎城裡的人們也罕見地減少了他們的遊宴和玩樂,要麼深居簡出,要麼乾脆就前往鄉下或者國外旅行避暑。
是的,每逢這個時節,生命力旺盛的大自然就會變得格外有吸引力,明媚的晴空一片湛藍,猶如是大塊的美玉,只有朵的白斑作為點綴,整個世界也被耀眼的陽光所籠罩,湍流不息的河靜靜地流淌著,在陽光下泛起點點金光。
位於巴黎城郊外的長野跑馬場,就被這樣的青山綠水所環繞,每到夏秋季節,這裡就會舉辦大型的跑馬比賽,城內的市民和達官貴人們也都趨之若鶩,紛紛聚集到這裡來遊樂散心,順便給比賽投注,權當消遣;還有些人則雄心勃勃,希望藉此來發一筆橫財。
不過,今身處簇的夏爾,卻不屬於這兩種人中的任何一種——他來到這裡不為了消遣也不為了賭博,而是為了見一個人。
他現在正端坐在跑馬場的包廂裡面,而他的旁邊則坐著一箇中年男人,這個中年男人身材不高,但是腰身卻頗為碩大,臉色通紅,顯然平常過著十分舒坦的生活而且疏於保養。他微微有些禿頂,棕色的頭髮只剩下了周邊的一圈,紅潤的臉上佈滿了笑容,讓他的鷹鉤鼻子也顯得有些滑稽可笑。整個人看上去挺富態,但是從笑眯眯的表情中,總能夠找到一絲隱藏不住的狡猾。
此時兩個人並沒有交談,這個中年男人一直都緊張地看著跑馬場中心,看著那幾匹已經各就各位,準備開始比賽的賽馬。
不光是他一個人,在各處包廂、以及觀眾席當中,所有饒視線都集中在了那裡,氣氛猝然變得緊張起來,等待著勝利的最終歸屬。
“砰!”
隨著這一聲槍響,在跑到邊緣停著的一匹匹賽馬,如同離弦之箭一般極速地向前衝了過去,乘著風衝向遠處的終點。
密集的馬蹄聲時起時落,猶如鼓點一般在地上敲響,一時間竟然好似讓整個大地在顫動。
而在跑道的旁邊,是海嘯一般的歡呼聲。看臺上擠滿了為賽馬下了注或者純粹只是來看個新鮮的觀眾們,他們被這些疾馳的賽馬所吸引,激情已經被調動了起來,全身心地投入到了這項經久不衰的賽事當中,要麼為某匹賽馬而吶喊助威,那麼就發出那種聲嘶力竭的怪叫,使得這種嘈雜聲直衝雲霄。
在整個賽馬場都被沉浸在了雷鳴般的歡呼聲當中的時候,那些包廂內的人們也同樣受到了感染,同樣緊張地注視著賽馬的縱橫馳騁。
坐在夏爾旁邊的中年男人,此時已經完全投入到了比賽當中,他的身體已經前傾,嘴裡唸唸有詞,手臂有力地揮動著,鼓起來的眼睛簡直猶如是蛤蟆一樣。
夏爾並沒有分享到瀰漫在這裡的激昂情緒,他只是靜靜地坐著,等待著這一輪比賽的結束。
雖然夏爾不明白為什麼對方要把見面的地方放在跑馬場,但是夏爾也知道,金融家們都有各自的怪癖,所以他也能夠理解和容忍。
這個中年男人,名叫杜-塔艾,是一個有名氣的金融掮客,早年出身微賤,年紀輕輕地就跑到了巴黎城當中打拼,他先在一家銀行工作,從最底層的職員做起,憑藉自己的才能和對金錢永不止歇的渴望,最後變成了一個有名氣的經紀人,專門負責處理
在混出了名氣之後,他選擇從銀行離開單幹,自己搞了一個私人事務所,專門幫人處理投資上的疑難——有時候還幫人處理見不得光的投資。經過了這麼多年的錘鍊,他的專業性無人可以質疑,而且他的腦子也十分清醒,不管對誰都守口如瓶,久而久之他也靠著這個得到了不少饒青睞,並且藉此發了大財。
特雷維爾家族正是他的客戶之一。
作為一個帶兵多年的老元帥,特雷維爾侯爵有許許多多不能見光的戰利品需要換成現金,多年來唐格拉爾男爵一直都在暗地裡為他銷贓和投資,而與此同時,老侯爵也信奉不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裡面的道理,所以並沒有把全部的事務都交給唐格拉爾男爵,而是分散給了其他人一部分——杜塔艾先生就是他的代理人之一。
這些年來,杜塔艾悶不做聲地幫助特雷維爾家族銷贓,打理著他們的投資,也獲得了充分的信任,而今,夏爾就準備使用這種信任了。
在得知基督山伯爵準備進行債券投機之後,夏爾理所當然地想要在其中也大展拳腳,好好地坑上伯爵一筆,而他頗有自知之明,知道金融的世界奧妙無比,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