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說您是一個很有資歷的冒險家,在世界各地都闖蕩過。”夏爾以恭維開始了今天的訪問。
“是的,你的情報沒有錯。”威爾莫勳爵沒有任何謙遜的意思,反而是昂著頭對夏爾說,“我闖蕩了很多地方,見識過很多東西。”
“向您致敬,先生。”夏爾不鹹不淡地又恭維了一句,然後繼續說了下去,“那麼據說您和另一位大冒險家基督山伯爵也認識了很多年了,對嗎?”
“是的,我認識他很多年了,甚至我多年前就已經開始希望他死在我手裡了。”到聽到基督山這個名號的時候,威爾莫勳爵不屑地撇了撇嘴,“如果你們希望調查他的話,我這裡恐怕確實是最好的地方了。”
“也談不上調查他。”夏爾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有意淡化了自己對伯爵的敵意,“畢竟,基督山伯爵是突然來到我們國家,並且迅速成為一個新聞人物的,很多人對他都有些好奇——這應該不足為怪吧。”
“這傢伙是個徹頭徹尾的怪人,你們好奇很正常。”威爾莫勳爵冷笑了起來,“不過,他是個天生的災星,誰碰上了誰就倒黴,你們也要做好心理上的準備。”
“倒不至於到這個程度吧?伯爵雖然性格有些古怪,但是大人物有幾個性格不古怪的人呢?”夏爾搖了搖頭,為伯爵說了好話,“我覺得他大致也能算是個好人吧,至少為人慷慨。”
“大致能算個好人?”威爾莫勳爵仍舊在冷笑著,“那只是你還不夠了解他而已,等你足夠了解了你就會發現他是一個多麼無法無天的人!”
“看來您對他確實成見太深了。”夏爾聳了聳肩,“好吧,那我們言歸正傳吧——您是在什麼時候認識他的?”
“在他很年輕的時候,那時候他大概二十歲左右吧。”威爾莫勳爵冷冷地回答,“那時候我在印度,為英國軍隊服役——而他,就在印度一個小王國的軍隊裡服役,和英國人作戰。那時候我們就已經是敵人了。對了,他那時候還是叫柴康,不是叫基督山伯爵。”
“那麼那場戰役誰輸誰贏呢?”夏爾冒昧地問。
“當然是我們贏了,難道還有誰能戰勝英國軍隊嗎?”威爾莫勳爵傲慢地回答,“在那場戰爭裡,柴康成了俘虜,我就是那時候認識他的——那時候我們準備把這些俘虜押解到英國去坐牢,他也被關在一艘囚犯船裡,結果在途中他潛水逃走了,這個狡猾的賊!”
“您就是那時候將他看成死對頭的嗎?”夏爾接著問。
“那倒沒有,他當時是英國的敵人,但並不是我的敵人,再說了,他效力的土王已經被我們打敗消滅了,我們也不需要和他繼續對壘,而我,也很快就退出了英國軍隊,成為了一個自由的冒險家。”威爾莫勳爵搖了搖頭,“所以第二次見到他的時候,我並沒有把他當成敵人,相反,我把他當成了一個潛在的合作者,一個很機靈的冒險家。”
“他的財富,就是在你們的冒險過程當中得到的?”夏爾繼續試探著問。
“是啊,自從他逃離了囚犯船以後,他就開始到處旅行,到處冒險,在希臘發生內亂的時候,他正好在忠於希臘國王那一派人的軍隊裡服役。那次服役期間,他在塞薩利山上發現了一個銀礦,但他的口風很緊,把這件事瞞過了每一個人。納瓦里諾戰役結束後,希臘政府局面穩定,他向國王奧圖要求那個區域的開礦權,國王就給了他。他因此成了鉅富。”威爾莫勳爵聳了聳肩,“當然,以我們英國人的標準來看,他也不算是特別富吧。”
“那您認為他到底有多少財產呢?”夏爾追問。
“大概一年一兩百萬法郎的收入吧,以他愛花錢的排場來看,這點收入存不了多少錢。”威爾莫勳爵撇了撇嘴,似乎十分不屑,“但那種財產是不穩定的,一旦銀礦枯竭,他的好運也就到頭了,他現在這樣的排場,揮霍成性,我看到時候他得破產。”
一年一兩百萬法郎的收入?夏爾內心不大認同威爾莫勳爵的判斷,畢竟他在伯爵身邊也見過場面,他覺得伯爵的排場,不可能一年才這麼點收入而已——雖然一兩百萬法郎,對普通人來說是可望而不可即的鉅款了,但是想要支撐起基督山伯爵的揮霍,恐怕還是不夠的。
更何況,他是親眼見過伯爵拿出三家銀行的無限信用憑證的,僅僅只有這點收入的話,很難想象這三家卓有名望的銀行會同時做出這樣的判斷來。
不過,考慮到威爾莫勳爵是基督山伯爵的仇敵,那麼他這麼貶低基督山伯爵也就不足為奇了。
“您究竟為什麼這麼恨他呢?老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