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爾嘆了口氣,然後更加湊近了一些。
“瓦朗蒂娜,我知道你現在很傷心,但是現在光是傷心是不夠的,還有很多事情需要你處理,你的外婆還需要你。”他在少女的側邊低聲勸告,“她已經夠傷心的了,如果你現在都垮了的話,那她豈不是更加傷心?”
夏爾的勸告終於起了作用,瓦朗蒂娜終於稍稍止住了淚水,然後抬起迷濛的雙眼看著他。
“外公……我的外公真的很愛我……”她用顫抖著的聲音對夏爾說,“他這次過來……就是……就是為了來看我的啊!結果……結果卻永別了……他該多遺憾……”
一想到這裡,她又止不住地哭了起來,肩膀一陣抽動。
不過她還是拿過了夏爾的手絹擦眼淚,看樣子已經在控制自己的情緒了。
夏爾靜靜地站著,等著她恢復理智,而隨著時間的流逝,瓦朗蒂娜慢慢地擦乾了自己的眼淚,然後抬起頭來看著夏爾。
“謝謝你的安慰。”
“沒事,發生這種事情,怎麼可能不安慰你呢?”夏爾苦笑了一下,“其實我的爺爺也很悲痛,我剛剛送他回去的時候,他一句話都沒有說,整個人都好像懵了一樣,我真的有點擔心他。”
“哎……上帝……上帝為什麼要跟我們開這麼大的玩笑呢?”瓦朗蒂娜長嘆了口氣,“我……我居然連外公的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
明明是個年紀輕輕靚麗少女,卻已經被生活折磨得有些老氣橫秋,確實活得不容易。夏爾不禁暗暗嘆息。
“正因為你失去了外公,所以你更加不能被壓垮,因為還有其他人需要你,你的爺爺現在更需要你來照顧……”
“是啊……爺爺!”瓦朗蒂娜猛然抬起頭來,然後四處顧盼,“哎呀!我剛才腦子一片模糊,居然把爺爺給忘了!”
“剛才一片混亂,客人們離開的時候,我怕有人衝撞到你的爺爺,所以讓人帶他去休息室休息了。”夏爾回答,“來,我帶你過去吧。”
“謝謝你,夏爾!”瓦朗蒂娜滿懷感激地看著他,“你想的真是太周到了……我,我的很感謝你。”
“這時候還要說謝謝,是不是太生分一些了?”夏爾瀟灑地聳了聳肩,“我們是表兄妹嘛,互相幫忙是應該的。”
“嗯!是的……應該的。”瓦朗蒂娜雖然眼角還帶著淚花,但是卻微微笑了起來,似乎滿懷慶幸,“我們過去吧。”
一邊說,她一邊將夏爾給她的手絹放在了懷裡面。
夏爾很快就帶著她來到了休息室裡面。
而諾瓦蒂埃侯爵,此時依舊癱在自己的輪椅上,目光呆滯地看著天花板,似乎在出神地想著什麼。
毫無疑問,這個突如其來的死訊讓他和特雷維爾元帥一樣悲傷,畢竟死者也是他曾經的親家公。
但是除了悲傷之外,他的腦海裡面肯定還有別的東西。
眾所周知,諾瓦蒂埃侯爵是一個堅定的皇帝支持者,多年來一直都殫精竭慮地為帝國效勞;然而聖梅朗侯爵就不一樣了,他是忠誠的正統派,狂熱支援波旁王家,兩邊人雖然是親家,但也是政治立場截然不同的對手。
當年他們兩個就因為涇渭分明的立場,幾乎從來都不來往,也談不上什麼感情,等到了兒媳婦死後,就完全斷絕往來了。
只是,到了這個風燭殘年的時候,所謂的立場還有什麼意義呢?
現在兩個老傢伙,一個已經癱瘓了多年,幾乎算得上是一個活死人,而另一個,突然就暴死在來巴黎的路上,再也沒有機會和他的老朋友們敘舊。
所以他的心情很複雜,不知道是在緬懷當年的點點滴滴,還是在想自己還能活多久呢?
“爺爺!”一看到躺在輪椅上的老人,瓦朗蒂娜就直接走了過去,想要喚醒正在沉思的老人。
“瓦朗蒂娜?”夏爾突然叫住了她。
“什麼事?”瓦朗蒂娜停下了腳步,然後有些好奇地看著他。
“嗯……我有個事情想要找你確認一下……”夏爾有些躊躇,但是還是反手關上了門,
“雖然現在說這些可能有些……嗯有些不近人情,但是我能否冒昧請你先回答一下我?”
“為什麼這麼鄭重其事呢?到底怎麼啦?”瓦朗蒂娜更加好奇了。
“你剛才說過你在義大利見過基督山伯爵,到底是怎麼回事呢?剛才我沒時間問個清楚,但是現在我想讓你詳細告訴我一下……”夏爾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雖然這可能佔用一下你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