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得鐵青,因而也更加顯得可怕。他陰狠的目光在伯爵和自己的夫人之間掃視,憤怒和焦慮都隨之展現無遺。
他是察覺到什麼了嗎?
而他的夫人則更加狀態不佳了。
今天的唐格拉爾夫人依舊光彩照人,她穿著一件紫色的長裙,盤著頭髮,雍容貴氣當中又不失嫵媚。
她年輕的時候就是享譽社交界的大美女,如今還是風韻猶存,不光是豔麗的面孔依舊保養的十分嬌嫩,還多了一些成熟的魅力,再加上丈夫的財力,如今她依舊是社交界的焦點人物之一。
不過現在,她的神色卻十分古怪,異樣的蒼白,透露出十足的緊張,甚至有一種大難臨頭的焦灼感。
到底怎麼回事?
歐特伊別墅,怎麼和她扯上了關係?夏爾心裡一下子充滿了疑惑。
在上流社會沒有多少秘密,所以男爵夫人的事情他也透過宮廷流言,稍微知道一點。
男爵夫人出身於一個雖然家世優越但是卻已經家道中落的貴族家庭,在十幾歲的時候嫁給了一個被封為男爵的退役軍官奈剛尼,不過結婚沒有幾年,丈夫就得急病死了,然後留下了寡居無子的她。
後來,又過了幾年後,她嫁給了暴發戶唐格拉爾男爵,成為了大銀行家的夫人。
這樣的人身上,實在看不出多少和維爾福檢察長、和歐特伊別墅有交集的痕跡來。
夏爾把心中的疑惑藏在了心裡,然後不動聲色地繼續觀察,等著看基督山伯爵到底在賣什麼藥。
這時候,基督山也停下了自己的長篇大論。
“好了,說了這麼多,想必諸位都已經有些不耐煩了吧……眼見為實,現在一起都已經準備好了,請大家請跟我來吧!”
就在同一刻,客廳的大門隨即開啟,人們被這奇怪的氣氛所俘虜了,不自覺地分開到了兩邊,給基督山伯爵讓開了一條路。
而他也沒有客氣,昂首闊步地大踏步向前走,神情裡面似乎有著說不出的暢快。
他沒有跟任何人交談,直到經過夏爾的時候,才略微偏過了一下視線,給夏爾留下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這像是炫耀,又像是在挑釁,彷彿是在對夏爾說,“來吧,來吧,儘管來吧!你們是阻止不了我的!”
夏爾低垂著頭,沒有說話,但是他的拳頭卻不經意間緊緊地握住了。
特雷維爾家族的驕傲,讓他難以忍受這種無言的輕蔑和挑戰。
好吧,來吧,我倒要看看,在法蘭西,是你能為所欲為,還是我能力挽狂瀾?
隨著基督山伯爵踏出大門的腳步,客人們也齊刷刷地跟在他的後面走了出來,一時間,穿著各種正裝和制服的男性,穿著長裙的女性帶著流光溢彩的珠光寶氣,一股腦地湧動到了門口,然後經過狹長的走廊,一路來到了後院,來到了別墅的花園裡面。
然後,客人們驚訝地發現,在這座花園裡面,早已經有一整支樂隊等候在了這裡。
一等到人們聚集到了這裡,樂隊就開始演奏了起來。
旋律輕快而又激烈,大多數人聽得出來,這是肖邦的《降E大調華麗大圓舞曲》。
但是沒有人跳舞,因為他們發現,就在樂隊的旁邊,每一個花壇和欄杆上都佈置上了五顏六色的燈籠,這些光線流光溢彩,將整個花園都照得透亮,更加讓樂隊的演奏帶上了幻境般的色彩。
輕柔的光線聚焦在樂隊後面的一小塊空地上,而穿著一身黑色的大衣的基督山伯爵就站在那裡。
“沒錯,這裡就是巴黎的舞臺!”他略有些狂氣地抬起了自己的右手,舉向了陰沉的天空黑幕,“這就是戲劇的中心!”
人群中出現了一陣長時間的沉默,似乎大家都在暗自揣測,這位基督山伯爵是不是突然已經瘋了。
“那麼,您打算展出什麼戲劇呢?”一位白髮蒼蒼的老年紳士低聲問,“伯爵,老實說您已經給了我們十足的期待感了,但是,巴黎有這麼多的戲院,我們的人民早就已經把胃口養刁了,一般的無聊戲碼可是得不到喝彩的——”
“不需要刻意編排什麼戲劇,因為生活就是最大的戲劇,先生。”基督山伯爵面帶笑容,躬了躬身,“諸位,都想一想吧,能住在這樣的宅邸裡面的,都是什麼人呢?他們都在過著什麼樣的生活呢?我不住地你們好奇不好奇,至少我就很好奇。所以,正是因為有這一份好奇,我在改建這座別墅的時候,總是忍不住想要保留一些屬於過往那些主人們生活過的痕跡——他們的生活起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