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了不少磚石的障礙,以至於寸步難行。在這種環境之下,摸索著前進計程車兵們已經無法保持陣型,只能分散著強行向前突進,他們蒙受著巨大的痛苦,不時都有人倒下,剩下的人則依靠著石塊甚至戰友們的屍體的遮擋向前挺進,他們衝到了要塞的最深處,而後越過了已經出現了大量裂痕的矮牆,衝入到了各處院落當中。
正如他們所預料的那樣,殘存的守軍們正在裡面,當看到了這些衝過來的法國人之後,這些已經被煙火和長期的封鎖薰染得像是野獸一樣的俄軍士兵們瘋狂地向他們開火著,但是同樣已經被鼓起了血氣的法軍士兵們也發出了怪叫,同樣拿起了槍向這些守軍們還擊。
因為剛才所蒙受的慘重打擊,這些法軍士兵們已經窩出了極大的火氣,此時他們的心中已經被仇恨和廝殺的慾望所佔據,渾然忘記了自己的安危,有些人甚至嫌裝彈開火的速度太慢,直接瘋狂地向敵人們衝了過去,甚至連自己身中槍彈也渾然未覺。
慘烈的廝殺很快就在要塞各處徐徐展開,在煙幕當中,這些瘋狂計程車兵們互相開火、互相用刺刀拼殺,不時有人倒下,將自己的生命獻祭給了死神。
在混亂的廝殺當中,呂西安帶著自己的指揮部的人們沿著狹窄的道路四處穿行,雖然他是高階軍官,但是這裡已經沒有前線後方之分,所以哪怕是他們這群人,也參與到了這場廝殺當中,他自己也拿著手槍,到處向可能有敵人的方向開火。雖然手槍的威力很小而且沒有準頭,但是他心裡清楚,只有自己展現出這種身先士卒、不懼危險的風範,他計程車兵們才有可能發揮出自己最大的勇氣,拼了命為了勝利而戰。
在四處紛飛的槍林彈雨當中,呂西安帶著幾個人衝進了一幢平房當中,他們一踢開門,裡面突然就響起了幾聲槍響,呂西安身邊的一位軍官沉悶地倒了下去,甚至都沒有發出呻吟,而呂西安也無暇顧及這位部下,直接帶著剩餘的人衝了進去。
裡面有兩個俄軍士兵,雖然頭髮和鬍子都留得很長,但是可以看得出來這兩個士兵十分年輕,身上的軍服已經破破爛爛,端著槍看著衝進來的入侵者們,他們的臉上充滿了憤怒。
他們手上的槍還在冒煙,而看到了這群衝進來的人之後,他們的手又往槍管伸了過去,似乎想要重新裝填槍彈,也許是因為緊張,他們的手都在發抖,所以裝彈的速度並不快。
幾乎是本能一樣,呂西安馬上就拿起手槍對對方開火。
然而,手槍卻沒有發出槍聲。
片刻的驚愕之後,呂西安無暇顧及是沒有子彈還是卡殼了,他直接扔掉了手槍,拔出了腰間的指揮刀,近乎於瘋狂地對對面衝了過去,狹小的房間沒有任何的迴旋餘地,而且距離也很近,還沒有等這兩個士兵反應過來,他就衝到了對方的面前,然後揮舞著指揮刀向對方砍了過去。
這兩個士兵幾乎同時放棄了再裝彈的打算,直接抬起了槍口,準備用刺刀來迎擊這個衝過來的法軍軍官,可是呂西安的動作十分敏捷,他突然彎腰向下一沉,然後拼盡全力將手中的刀重重一掃。
在一聲沉悶的聲響當中,一大片鮮血瘋狂地飆了出來,落到了地上,呂西安的指揮刀深深地扎入到了一個士兵的肚子裡面,在當中劃出了一道深深的傷口,就連腸子都在露出了一截。
鮮血所帶來的刺鼻的腥氣瞬間就散亂到了整個房間裡面,然後就是一聲劇烈的慘叫,呂西安顧不得清點自己的戰果,他想要拔出自己的指揮刀,然而也許是砍進去的傷口太深了,他一下子竟然拔不出來,而這時候另一個士兵的刺刀已經直挺挺地向他紮了過來。
呂西安慌忙丟掉了自己的指揮刀,然後再往旁邊一滾,總算堪堪躲過了刺刀的襲擊,只是在肩膀上留下了一條出血的傷口,而這時候,他的部下們也已經衝了過來,一起向那個士兵圍了過去。
滾落到一邊的呂西安劇烈地喘息著,他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直面生死關頭了。
而這時候,那種劇烈的血腥味再度衝入到了他的鼻端,刺激得他回覆了一些理智。
他抬起頭來,看了看那個被他用指揮刀砍進了腹部計程車兵。
這個可憐的年輕人已經放棄了抵抗,只是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肚子哀嚎著,他似乎想要制止傷口不停湧出的鮮血,但是他的努力卻毫無效果,他註定要死亡了。
最終,他原本明亮的眼神化為了一片灰暗,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也將自己的生命和所有希望永遠地留在了這裡。
願你安息,孩子。
呂西安在心裡默默唸了一聲,